有镯子会招蛇。”姞儿眸中疑云重重。
沁雪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波澜,道:
“夫人生前曾零零散散说过一些关于这镯子的事。奴婢听得不全,只知道:这镯子换主人的时候容易招蛇,而且这镯子是件宝贝。至于具体有什么用,奴婢就不知道了。
夫人还曾说过这样的话:我不会把这镯子给任何人,因为他们不配。”
姞儿看着皓腕上那只宽得过分的祖母绿镯子,绿潭一般幽深的色泽,分外诡异,心里只觉毛毛的。
她胡乱用了早膳,领着几个新嫔去凤仪殿贺喜。han暄了半日,总算是礼尽了。
自淑妃从突厥回宫之后,彩衣就留在三皇子的寝宫中做了一名三品执事女官。彩衣是看着恪儿长大的,对他自然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今,恪儿已是十三岁的翩翩美少年,身姿修长,行止儒雅。他尤为喜爱穿天青、月白色的素绫杉子,远远走过去,好似水中玉树,雪中琼花。不少小宫女打老远瞧着他就羞得脸红心跳。
彩衣曾问他为什么偏喜欢这样清淡的颜色,他想了想,笑嘻嘻道:“这宫里,人人都穿的花里胡哨,我偏就要和他们不一样。”
他腰间挂着淑妃给他绣的香囊,里面是装满了莲花花瓣,熏得他满怀都是莲花清香。
随着恪儿年龄渐长,彩衣觉得他越来越像当今圣上少年时代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飘逸和淡然,加上他的玉色肌肤有些透明,令他看起来更像个仙家少年。
自从王逸甫入宫,恪儿经常神采飞扬地说起学堂里的趣事,比如那眼盲的老师如何如何厉害,又教了什么新鲜东西……等等。每到此时,彩衣手拄着腮帮,一边打盹儿一边听着,不时附和几声。
日暮时分,恪儿从洗砚斋下学回来,眉头蹙着,神情有些凝重。彩衣见他心中有事,问他:“殿下,怎么了?”
他不回答,也没看她,只道:“晚膳提前一会儿,我想早点休息。”
彩衣答应着,心道他许是累了,也没多问。
当天夜里,彩衣和一个小侍女聊天聊得起兴,直到将近两更天时,那小侍女才睡着。
彩衣起身关门,却看到夜色中一个人影儿!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衣裳,在夜里看得格外清楚,她揉揉眼睛,再看去,竟是三皇子!
彩衣忙穿好衣服,正要喊住他,却见他已经出了宫门,只好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恪足下生风,走得极快,彩衣在后面追得吃力,远远看他进了洗砚斋。
彩衣心道:三殿下什么时候练了这么好的脚力?黑灯瞎火的,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她心中好奇,就在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偷偷瞧着。
只见院子中央摆了一张软榻,一个白衣男人单手撑腮躺在上面,在他后面还有一个人影立着。
恪走到院子中央,躬身作揖一拜,道:“老师,学生来了。”
王逸甫缓缓起身,轻笑,道:“还以为三个学生一个都不会来呢。虽然只有一个,但总算是没令我失望。”
“老师今日上课,在书案上摆了两个沙漏,每只沙漏上都写了个‘更’字,而沙漏是计时用的……不就是‘两更’的意思么?”
恪看着月下的王逸甫,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滞,神情有些异样,又道:“老师实在是像极了学生的一位故人。”
闻言,王逸甫身子一顿,没有作答,反而问:“那日拜师礼,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