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而不利生产,现在饮食要清淡一些,最好每日多活动活动。母体健壮,母子才能平安。”
那太医擦了了擦额角的汗珠儿,又对世民低语道:“胎位不是很正。夫人身子孱弱,若是……恐怕到时母子之中只能选一,秦王早作打算。”
世民心中沉痛,蹙眉道:“若有万一,就……舍掉孩子。”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姞儿双脚开始浮肿,走路蹒蹒跚跚,甚至需要彩衣搀扶。秦王府上下都已准备齐全,只等迎接最关键的日子到来。世民寻了两名十分擅长接生的稳婆,把她们接入秦王府住下。
姞儿分娩那日,阵痛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子夜,孩子却还没有下来。按照风俗,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但姞儿惨烈而绝望的呻吟声,令世民焦虑万分,也顾不得习俗不习俗了。他冲进产房,守在姞儿床边。
世民跪坐在床边,攥着姞儿汗津津的手,镇定道:“姞儿,不怕,不怕,有我在这儿,我不准你有事。”
“世民!”姞儿哀嚎得嗓音嘶哑,数次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的昏过去。清醒过来时,看到世民担忧焦虑的面庞,便觉得她还可以坚持下去。
东方微明,姞儿终于诞下婴儿。世民跪在床边守了一整夜,他亲吻着她,心疼道:“姞儿,是个儿子。”
稳婆抱着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婴儿,凑到姞儿跟前,喜道:“恭喜夫人,可是头一回见着么漂亮的婴孩呢。”
姞儿已精疲力竭,仍是打眼看了,满足而幸福笑着。世民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孩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雪白晶莹几乎透明的肌肤。
小婴儿微微蠕动,小嘴砸吧砸吧,眼皮抖动几下,再抖动几下,终于懒懒抬起眼皮,露出乌溜溜的清澈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世民。他宝石一样璀璨的瞳孔像极了姞儿!
“王爷啊,看这孩子,长得多俊俏,多有灵气啊,”接生婆笑呵呵道,“简直跟您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
世民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神情喜悦,道:“哪儿像呢?”
还没等接生婆回答,无叶就轻柔地抚摩婴儿娇嫩的脸蛋,浅道:“乖乖,真是惹人疼的小家伙,看看这鼻子,看看这嘴巴,还有这眉毛,哪一处儿都像极了世民。”她对世民道:“还是给我吧,王爷是行军打仗的人,孩子给你抱着,肯定不舒服的。”
世民笑道:“玉不琢不成器,男儿不历练不成将才。还是现在就在我怀里历练的好。”虽口中这样说,世民还是小心地将婴孩给了无叶。
他俯身,整理姞儿脸上凌乱的发,眼中的柔情温润如春水,凑到她耳边,亲吻娇小的耳垂,爱怜道:“辛苦你了。”
“世民,我已经为这孩子想好了名字。就叫做‘恪’。”姞儿想笑,却浑身痛得紧,只一双莹然澄澈的眼睛,望着世民。
世民的手指轻抚她光洁的额角。恪,乃“谨慎、恭顺”之意。姞儿,难道这是你对这个孩子的全部期望?
世民小心翼翼抚摸她的眉,用一块柔软的丝绢,擦拭她脖子里的汗。良久,他也笑,带着淡淡的哀愁,点头道:“好,就叫做‘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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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世民奉诏讨伐窦建寇。此时,窦建寇已经称王,国号夏。然而,就在世民征战沙场之时,一场祸事却悄然降临在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