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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天色青冥尚未完全明亮,朱门豪宅的精巧灯笼也还未熄灭,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却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忙着赶场子走码头的力气人凑在一堆,顾不上清晨的微凉,蹲坐在道路旁胡侃以求苦中作乐,当他们一看到有神态倨傲,一身衣衫更是细腻富贵的人悠哉踱来,便争先恐后地扑上前去,殷勤地卖弄着虬实肌肉,好让这寻常人高不可攀的富贾高官的门房能够“青眼”有加,安排些短工之类的活计,不说让自己一家子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只求今天能吃上一顿热乎饱饭就已经是心满意更足。
一发丝灰白却又神采奕奕的长衫老人刚在小摊上吃了点东西果腹,便沿着这条凄清的街道缓缓而行,步履矫健丝毫不输青壮,而身后跟着的三个年轻人,除了长相普通、身着一袭质朴白衣的少年精神饱满,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打量着道旁街边三三两两的地摊,剩下两人则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我说剑神前辈,就算赶路也不用这么早吧?您老人家看看,这会天都还没亮呢!”
那相貌俊美的少年郎刚一说完,便应景地打了一个哈欠,“都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还有古人曾有闻鸡起舞之类励精图治的故事在前,可咱们现在就只是赶路而已,老前辈你也不想想,哪有半夜三更就启程的,合着您是艺高人胆大,若是旁人还真就不敢,万一碰到个郁郁不得志而落草为寇的高手,那可不就歇菜了......”
那自顾自在前面晃荡的老头儿,不合时宜地掏了掏耳朵,对身后那少年的满腹唠叨置若罔闻。
那少年郎见自己被忽视,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愤懑,反倒是开怀一笑,凑上前去,言语谄媚道:“要不老前辈发发善心,教我几招?我看就你那招剑断沧澜就很适合我嘛!雅雪你说是不是?”
被突然问及的雅雪花容憔悴,很显然也是对剑神这一半夜跋涉很不理解,却又不愿忤逆前辈,只得将不快转嫁到燕然身上,:“是是是,你说是就是,不过当时也不知道是谁骨气硬,说什么绝不脱离道宗,当时师傅要是在场的话,决定会感动地老泪纵横。”
燕然耳闻雅雪的几句挖苦,心中难免感伤,刚想嘀咕些幽怨话语,却迎面撞上那“温婉女子”的怒目相视,只得尴尬一笑,缄口不言。
“臭小子,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干,你以为那一招剑断沧澜是轻而易举便会学会的么?等你什么时候有足够的内力修为,再来和我说想学这一招的事情。”
剑神张听云双手背负身后,一身长衫无风自动
,“来的人还不少。”
燕然听闻,心存疑惑地朝着张听云视力所及方向放眼望去,一条官道通向远处,并没有什么异样,更别提有什么人前来,燕然刚想腹诽几句张听云的故弄玄虚,却见金灿晨光轻洒处,一队铁骑策马扬鞭、风尘仆仆,扬起的烟尘由远及近,马蹄踏地更是如雷般震耳。
那群铁骑各个身披甲胄,手执尖锐,在呼啸而起的北风之中,风姿飒爽,铁骨铮铮,当先一骑,旌旗飘飘。
“那是干什么的?这么有排场!”燕然望着疾驰而过的车马,惊诧地问道。
“那些应该都是定州葬门门下的人,如今烟州边境战乱,甲胄兵刃又易磨损,恐怕是葬门一时难以锻造如此数量的甲刃,所以就分摊给临近的铁匠门了。”剑神拂了拂衣袖,神色极为平淡地说道。
“那为什么他们穿着军队的衣服,不过看起来又不是很像。”这些纵马而过的人,虽身穿铁衣,但又不似军队那样全副武装,只是在胸口等紧要处披挂而已。
“那些是葬门特制的劲装铁衣,用少量甲胄保护要害,又不会因为铁衣的沉重而束缚住手脚,葬门终究还有个江湖帮派的身份,在江湖之中还是要穿得轻便一些的好。”雅雪柔婉道。
“哦......那是不是,附近有很多咱们昨天遇到的那个打铁大哥一样的铁匠。”燕然眸中亮光闪动,可没一会便暗淡了下去。
剑神张听云打量了一下燕然,后者用手托着腮帮,兴致索然地拿着一双筷子,轻轻地敲着桌上的茶盅。
“你这个臭小子,还为昨天没有买到一把剑而心堵是不是?”
燕然缓缓地抬起头,轻叹一声,“听你这么一说,葬门给军队锻造兵刃都来不及,我去肯定更没戏了......”
“哈哈,这可未必!”剑神捋须一笑。
“什么未必?事情不就明摆在这里么,你说是不是雅雪?”燕然没精打采地说道。
雅雪轻轻地摇了摇头。
“葬门在归顺朝廷之前,就已经享有盛名,全天下凡是有点名气的神器均是出自葬门之手,虽然葬门现在具有两重身份,但是江湖毕竟与战场不同,战场厮杀不会讲究那么高深的修为,没有高深的修为自然也不会对兵刃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够锋利就行。”
雅雪轻啜杯中茗茶,湿润了一下喉咙,继续说道:“而江湖是有绝顶高手的,尤其是入道之后,隔空御物,聚气化神等等,这些法门如果能有一把鬼斧神工的兵刃,则更是如虎添翼,往往能
达到以弱胜强的效果。”
燕然钦佩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还能不能取得一把好剑?”
“肯定能啊,你这担心什么?不是刚说了么?葬门现在只是寻常刀剑紧缺,真正好的兵刃还是有的,就怕自己拿不到!”雅雪道。
“什么叫拿不到?这话说得,既然有的话,自然能拿到,在说我这里还有师傅写的信函。”燕然从怀里取出一个折皱的信笺,在手中挥了挥,道。
雅雪面露愠色地看着燕然,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这也得看机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