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万箭齐发

江湾无风，不能升帆，若升起帆会增加船的阻力，而不能借风向前，所以，阿文只是用力摇橹，只等将船摇出港湾后，升帆加速。

明睿冷眼看着正缓缓离开江岸的渔船，冰寒的眼光与他的心一般冷硬若万古玄冰。

莫离也随着陈显翔走出船舱，与陈显翔并肩静立船头，明睿看到莫离时，眼中瞬间充满滔天的仇恨。莫离感觉到对方的杀气扑面而来，到这时，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慌乱的，静静与明睿的目光相对，毫不退缩。

要来的，终会来，如果避无可避，便决一死战。

陈显翔挺立船头，坦然面对着明睿，他根本没有谋反之心，一切行动，其实都是为了大齐的将来，所以，他表情坦荡，目光平静自若。

“皇上。”陈显翔恭身施礼，声音平和，自江面送上岸，在一片战鼓喧嚣，马嘶人呼中，清晰分明。

“立刻返航，饶你死罪。”明睿扬声道，他虽然自幼习武，不过为的是强身健体，哪有陈显翔这般的功力，声音立时被周边的嘈杂声掩盖。

陈显翱体贴圣意已经到了极限，立时扬手，统军的侍卫长马上明白了，手上旌旗一展，立时偃旗息鼓，上百人站立的江滩上，除了人的呼吸及偶尔马打响鼻的声音外，鸦雀无声。

“显翔，圣恩浩荡，饶你不死，你还不立刻回转！”陈显翱大声道，心里焦急啊，弟弟这一次惹的事，太大了，他从没见到过明睿如此震怒。

“显翔何罪之有？”陈显翔并不把哥哥的焦急放在眼里，经过今天的事，他也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对他向来亲厚有加关怀备至的长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草菅人命，陈显翔怎样都不会相信，那个挥手间斩杀无辜的人，是他嫡亲的兄长！难道当官当久了，人的心，也会变为铁石心肠么？

“欺君。”明睿冷冷道。

陈显翔仰头一笑，笑声苍凉豪迈，面容一端，他正色道：“皇上，显翔当日所说，难道不是事实？不是为大齐着想？”

明睿面无表情，“你说的，有道理。”眼一寒：“但是，你用金蝉脱壳之计脱离我的眼线时，一切都变味了！你就是通敌叛国！”

“皇上，金蝉脱壳实属无奈，琅瑶圣地不可为外人知，显翔不得不避开您的眼线。但是，显翔决无异心，而且显翔所列举的利害关系仍在，请皇上三思。”

明睿冷笑：“任你巧舌如簧，我都不会再相信你。”手一抬，马鞭的梢尖直指莫离：“我定当除之而后快！”

莫离冷笑：“明睿，有你这样心胸狭隘，趁人之危，目光短浅，不顾大局的小人，怪不得大齐一直势弱，我为大齐悲哀。”

明睿被她尖刻的话语刺得面色一白，厉声道：“你先为你自己悲哀吧！凤渊如今诸侯割据，分崩离析，正是各个击破的好时机，我与雪国已经签订战略联盟，凤渊国的覆灭指日可待。”说到这里，明睿阴侧侧地笑了，放柔声音，一脸惋惜：“可惜，你看不到凤渊的覆灭了，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皇上，贼船已经快要驶出港湾了，出了港湾，升帆借力，我们便再也没法追上了，他们在拖延时机！”立在明睿身后的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突然指着已经快要驶离湾口的渔船，大声喝叫。

陈显翱目光一冷，狠狠瞪着那个人，那人心虚地掉开头回避陈显翱似要杀人一般的眼神。

明睿脸一沉，果然，渔船上的帆已经升起一半，阿文拼命用力拉帆，原本前行极缓的渔船，速度明显加快，若一但驶出的江湾那个大弧口，风送船行，任是神仙都追不上。

明睿看向港湾，已方火速调来的船只刚刚驶离岸边，要想追上那条已经走出数里开外出了湾口的船，万万不能！

竟然上了这样的当！向来自恃英明神武的明睿，脸上挂不住了。

牙关紧咬，明睿神情一下子变得扭曲狰狞，轻轻吐出两个字：“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