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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海滴,你等着给我收尸呐!还不死过来帮忙!"
绿萝高呼一声,那女鬼本就死得凄惨,更何况她女儿也是同样惨死,不免戾气暴增,加之在海水中浸泡许久,吸收了大量水月精华,这会儿发起狠来,绿萝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任海滴率先抹出一把朱砂狠狠地朝那女尸掷去,朱砂属阳,女尸极阴,这猛烈碰撞下,当场飞溅起朵朵蓝盈盈的火花,砰砰砰接连炸响好几下。
一阵刺耳的哀嚎声刺激得人头皮发麻,耳膜发疼。
那女尸飞快地在空气中旋转起来,迸射出大量腥咸的海水,不多时,她身上除了几处焦黑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燃着的火光。
女尸一甩头,那满头沉重的湿发便在空气中拼命地生长起来,仿佛植物的根茎一般,分散在空气中,渐渐朝她对面的两人聚拢。
"小心!"
眼瞧着任海滴和绿萝就要被她的头发给纠缠住了,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我只能大声提醒。
任海滴拔出桃木剑一剑朝那翻飞的长发削了下去,然而还没等那半截头发落地,新的头发便再次生长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绿萝气急败坏地掏出一张火符,唰地一下在空气中点燃,对着那堆杂乱如麻的黑发甩了下去。
"哄!"地一声,那堆长发便仿佛浇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啊--"女尸的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之际,那些燃烧的头发却在将将碰到女尸头皮那一瞬,迅速地熄灭了。
女尸顶着一脑袋烧得只剩下灰渣的卷曲头发,乍一看真像是漂白了的非洲人。
"不行,丫阴气太重,这点火符奈何不了她!"
"那你说怎么办?"任海滴没主意了,只能做好一副随时干架的姿势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虎视眈眈的女尸。
女尸似乎对面前这俩小丫头并不忌惮,转身便再次将吓得早已昏厥的罗有财提了起来。
她狰狞着张开嘴,两对锋利的尖牙已经瞅准罗有财白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而,她的牙才刚刚碰到罗有财颈上的皮肉,一直在旁干瞪眼的绿萝急了,索性飞起一脚直接将她手中的罗有财踢了出去。
罗有财那庞大的身躯好似一只圆球般腾空而起,在院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砰"地一声砸落在地。
OMG!依这架势,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
"绿萝,好脚力!扮成男装完全可以拯救中国男足于水深火热!"我十分真挚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去你的!"绿萝白了我一眼。一把拽过女尸的双手,毫不留情地直接往后背一折,只听到"咔咔"两声脆响,那女尸的手臂便这样被绿萝脆生生地给掰断了。
女尸耷拉着俩手臂,然而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她忽地便甩起了双臂,就仿佛拨浪鼓侧边那两拴着珠子的小绳儿一般不停地甩着。
旋出的风夹杂着刺鼻的尸臭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腥咸味,挨得近些的几名警察实在忍受不了,已经不顾形象地趴在一旁翻江倒海呕吐起来。
"海滴接着!"绿萝忽然从布袋中掏出许久未用的墨斗。
两人一左一右将墨线绷得笔直。
忽然,两人相互冲对方点了点头,绿萝猛地一下腰,直接从女尸不停旋转的手臂下直接滑了过去,她们俩也不敢多做迟疑,绷着墨线便朝女尸横七竖八地缠了起来。
两人扯着线不住地围着女尸疾步快跑,等再次停下身来。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女尸已经完完全全被墨线被缠绕起来,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仿佛一只黑色的大粽子。
女尸不住地厉叫着,声声刺耳,简直是将人的心肝肺全部纠成了一团。
绿萝想也没想再次飞起一脚,直接将那女尸踹到了院子里,此时她两指间已经夹着一张引雷符,单手掐诀,吟唱着晦涩难懂的符咒。
只见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忽地自天际响起,原本一片漆黑的夜幕蓦地划开一道耀眼的光芒,曲折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众目睽睽之下,由远至近,仿佛有知觉一般,径直朝院子正中的女尸劈了下来!
原本一屋子的警察都凑在门口看热闹似的。这家伙一劈下来,当场都吓得鸡飞狗跳,抱头乱窜!
那女尸浑身就仿佛通了电一般,强大的电流紧紧地将她包裹在其中,刺眼的电光四处飞溅,在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终于化作了一团黑烟,缓缓随风而去。
"仙姑好本事!"一众警察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半晌儿才回过神来,纷纷朝绿萝鼓掌。
"过奖过奖,接下来的事儿就麻烦你们了!"绿萝朝众人抱拳,意有所指。
出了院门,任海滴才忍不住开腔道:"绿萝,那钱呢?你不要了?"
"不要?怎么可能?这是我应得的!"
"可是这钱,被锁里面了诶!"任海滴指指紧闭的车窗内,罗有财替我们准备的那只旅行袋。
绿萝不屑地扯起嘴角,从布袋中掏出一只小葫芦,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一缕青色的烟雾便在我们眼前缓缓地从葫芦口中穿进车门缝隙中。
等我们再次望向那扇车玻璃,那黑漆漆的车厢内,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红绿花袄,两腮涂得通红的白脸小伙子。
这!
这不就是之前骚扰萧莫妈妈的那个吊死鬼吗!
瞧着小模样,不吐舌头倒还是挺清秀的,想不到绿萝居然收了他。
"小宝,快把地上的旅行袋递出来。"
绿萝话音刚落,那名叫小宝的小伙子便乖乖地将车窗放了下来,眨眼功夫那只装满现金的旅行袋便到了绿萝手中。
我们仨开着车,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B市市区。
"绿萝,刚干嘛不直接把罗有财的助理喊起来让他打开车门不就是了?"
"你傻啊长安,这罗有财犯了这样的事儿,这钱警察肯定得拿走充公啊,神不知鬼不觉的咱们还能摸走,这要是嚷嚷开来,咱们这趟就白跑了!"
我点点头,绿萝的话,的确不无道理。
"刚那男滴,是鬼吧!"
"什么鬼啊鬼的!"绿萝横了任海滴一眼,"那是我才养的宠物小宝!对了长安,你现在已经在看《茅山术法》了,以后有不懂的记得问我啊!"
"你不怕老道士责怪了?"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上回人家让你借我看一下,还被一本正经地给驳回了呢。
"责怪?师傅责怪我干嘛?书又不是我给你的!"绿萝嬉皮笑脸地瞄了一眼任海滴。
任海滴一哆嗦,直接掏出手机,只听到叮铃一声,"我刚以长安的名义给师傅转账了998!"
丫的,这臭道士欠我八千块还没还呢!
我和任海滴在俩宿舍楼间的小径分的手,手上拎着一只装着五十万现金的黑色塑料袋,饶是走在校园里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这才后悔,方才海滴说要送我,就是不该拒绝的。
刺骨的夜风毫不留情地往我衣服缝隙里钻,缩了缩身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客厅内没开灯,一缕橘黄色的灯光从虚掩的卧室门缝中透出,斜斜地照映着面前那方油光可鉴的瓷砖地面。
"瑾,你真好。"轻柔的女声仿佛羽毛般绵绵地顺着那缕灯光自门缝中泻出。
我皱着眉,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家里,哪儿来的女人?
"画儿??"熟悉的冰冷男声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柔情,我似乎能想象到那双海一般深邃的黑眸中此刻是多么的温柔似水。
不用想,我已经知道房间里那女人是谁了。
顾瑾这是在以招拆招,想不到为了应对我的计策,他连那女人都搬出来了。
够绝!
擎在半空的手,终究是没有落到门上去。
我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胡乱对付了一顿,将自己锁进了客房。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可无能无力的时候便只能妥协,孤家寡人尚能任意妄为一把,如今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在,保障他的安危才是我的重中之重。
揉了揉太阳穴,在隔壁似有如无的交谈声中缓缓进入了睡梦。
因为惦记着得将那堆现金存银行,特意起了个大早。
一打开房门,餐桌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
听到开门声,那女人率先扭过头来。
美艳绝伦的面庞,千娇百媚的身段,肌肤胜雪。细长乌黑的眉下那双勾人心弦的媚眼此时正玩味儿地望着我,没有丝毫的惊讶。
原来这才是他的菜。
从前众人只道长安美。
然美则美矣,独独少了这惊心动魄的媚。
这就好比,富丽堂皇的牡丹和淡雅的百合,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垂了垂眸,我按捺下心间所有的情绪,提着袋子故作坚强地挺直背脊往门口走去。
本来就是知道的,这会儿不过是见着了,有什么好难受的,应该感谢他让你死心不是吗?
和任海滴结伴去了银行,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之前提起的那名大二学姐的舍友范小霜,估计对我们早有所耳闻,这会儿说话一口一个大师。
"大师,跟我去看看吧,那家伙贼邪乎,嘉嘉现在整宿整宿不睡觉,抱着那只玩偶唱歌,没病的都让她给吓出病来了!搞得我们几人现在天天寄宿在别人寝室,连衣服都是借别人的穿。"
范小霜口中的嘉嘉便是那学姐的闺名,而她说的歌,就是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那首童谣,不过都是同学们东一句西一句胡编乱凑的,毕竟谁也没有勇气听嘉嘉唱完全部。
大二的女生宿舍就在紧挨着大一女舍的左手边,也是一栋独立的院儿。
若不是范小霜说起她表姐以前是任海滴表姐同学这事,估计我们俩谁都不带去的,没事儿找事儿,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年头助人为乐的事情还是少干些为妙。
任海滴伫立在那间宿舍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门牌314寝室。
"这是跟4杠上了吗?"她古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轻轻地推开了门。
黄嘉嘉的事在学生们之间早就流传了好几天,众说纷纭,不过大多数同学都认定她这是被鬼附身了,毕竟学校里最近此类事件实在太多。
按说这样的情况是要通知家长来领人回去的。可学校愣是好几天都联系不到她家里人,于是这一拖便是好几天。
我从任海滴肩上探出脑袋去,屋子正中,赫然是黄嘉嘉吃吃的身影,她此时正赤脚站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灵魂出窍了似的。她的怀中正抱着一只怪异的玩偶,长长的黑发逼真的皮肤,尤其是嘴角噙着的那抹诡笑,乍一看竟如同真人一般。
听到动静,那只玩偶竟先比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缓缓地张开了那张殷红的小嘴。
"啊--"身后的范小霜尖叫一声直接冲出了314。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那只玩偶一字一句地唱着,婴儿特有的稚嫩嗓音中带着一丝鬼魅的尖利,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脊背直发凉。
黄嘉嘉一直温柔将它搂在怀中,轻轻地摇晃着,仿佛真的在哄孩子一般。
我别过脸冲任海滴递了个眼色,这种情况很明显我们俩谁也招架不住。
趁着那人偶发作之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任海滴几乎想也没想,直接掏出手机便给绿萝去了个电话。
八过答案是令人伤心滴,小道姑被她奶奶喊到乡下做法事去了,让我们自行解决。
"算了,还是等绿萝回来先吧,我觉得我完全干不过那玩偶,万一被虐了咋办!"任海滴收起手机,将我往食堂拽。
"长安,好久不见!"
一抬头,正好对上萧莫那张清爽的笑脸。
"萧学长,坐。"我赶紧将餐盘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给他腾出对面的空位来。
"谢谢。"萧莫给我递了一杯奶茶,无意道:"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任海滴一脸逮到小秘密的表情,忙不迭怂恿,"说,都是朋友没啥不能说的!"
八卦什么的,最下饭了!
"李玫,是你们的室友??"
"玫玫怎么了?你看上她了?"
还没等萧莫说完,任海滴便直接截了他的话。
萧莫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略显尴尬地扫了我一眼,"不是,不是的,她和我们班王克在交往。"
"嗯,我知道。"李玫和王克交往这事儿我们全宿舍的人都知道,而且这王克还请我们吃过一次饭。也还算熟悉。
"其实王克,还有一个女朋友,并且两人已经同居很久了。"萧莫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将这小秘密捅给了我们,"本来这话我不应该说的,可李玫是你们的朋友,我不想??"
"擦!脚踩两船,他怎么不飞呢!"
"学长,你这么做没错,谢谢!"我倒没有任海滴这么意外,事实上前几天我曾无意间看到王克和一女生在一起,挺亲密的样子,只不过当时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想来,那便是与他同居的女生了。
最近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接二连三了呢?
从食堂出来后,任海滴将我揪回了女生宿舍,李玫不在,就连向来乖巧的吴悦也没了踪影。
我们俩最近老和绿萝搭伙忙着奔小康,还真就忽略了她们俩。
"什么味道?"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似乎又不仅仅只是花香,夹杂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味道,只觉得叫人有些心神不宁。
任海滴指指窗口,我的视线一下子便被窗前那几盆漂亮的玫瑰花给吸引了。
娇艳欲滴的花瓣是迷人的酒红色,手指微微碰触竟有种上等丝绒般的触感,嫩绿的枝叶显得格外鲜活,这么漂亮饱满的玫瑰花还真是少见呢!
"悦悦最近也不知道干嘛,隔三差五地抱这么一盆花回来。"
"长安!"
任海滴正说着,吴悦抱着一盆黑色的花从门口进来。一见到我开心得一直咧着嘴不停地笑。
"这是什么花?好奇怪。"
纯黑色的大花瓣仿佛染上了死亡的气息,花蕊处是一点由浅到深的红,好似流淌了血液,那是一种凄凉而诡异的美。
吴悦将手中那盆花并排放在之前那束玫瑰旁,拿起桌上的喷壶轻轻地朝花蕊上喷洒着水花。
"黑色曼陀罗,漂亮吧!"
"曼陀罗?那不就是曼殊沙华嘛,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你丫要疯啊!"任海滴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开在黄泉路上的红色曼陀罗,这个是黑色的不一样好吗?"吴悦轻轻弄摆着插在花盆中的花语牌。
我随意地瞟了一眼,黑色曼陀罗,无间的爱和复仇!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你们不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很奇怪吗?"
任海滴闭上眼睛仔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儿。"
我挨着墙角嗅过来,上回发生的吴悦床上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万一哪个角落里再藏着这样触目惊心的东西就糟了。
我和任海滴的视线最终一致落在了吴悦的那几盆花上,相顾一笑。一人抱起一盆放在鼻尖一嗅。
那种诡异的味道似乎更加强烈了!
将这盆花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似乎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真是怪了,难道是这花泥有问题?
"悦悦,你都拿啥种花?"
吴悦不解地盯着我俩,"没有啊,从花店抱回来到现在我也就浇过几次水。"
"以后不许买花了,瞧着怪邪乎的!"任海滴再次捧着那盆花嗅了嗅,最终还是搁回了窗台上。
我们三人在宿舍里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夜深也不见李玫回来。
其实我心里也是抵触着回去的,一想到那名叫画儿的女孩儿心就会纠成一团。
索性寻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眼不见,为净。
任海滴和吴悦又闲扯了几句,两人便安静了下来,宿舍里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唱着,也不知是谁的,特别陌生的铃声。
"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