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想也没想,跟着她一起跳入水中。
第二天,旭阳在他怀里醒来,未免硌疼她,袁峥将他的大氅和外衫都垫在了他俩身下,那月白的衣衫上,此时已经染上了几朵猩红的梅花血迹。
旭阳暗自啜泣了许久。
船厢另一侧,居尘皱了皱眉,逐渐有了苏醒的趋势,旭阳硬生生收住眼泪,披好衣衫,冷声同袁峥道:“昨夜之事,不准再提。”
袁峥本还在想他该如何同太后娘娘提亲,方显慎重,旭阳此时冷漠的神色,无疑是朝他心上浇了一盆雪天的凉水。
袁峥守口如瓶,顺着她的意,全当没发生过。
可后来太后娘娘还是知道了,一直嚷着要嫁给林宗白的旭阳,突然说自己配不上师兄,甚至有出家为尼的想法,太后娘娘心中生疑,查明真相,强行让她嫁给了袁峥。
话音甫落,洪嬷嬷握住居尘趋渐冰凉的双手,一再强调方才旭阳是醉酒失言,并非出自真心,“公主她只是心里难受,绝对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这么多年,公主待姑娘的心意,您是最有体会的。她也绝不是不明事理的主,毕竟她也说了,这样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刚刚公主只是因为当下困顿,才一时口快,语气也是玩笑的。”
居尘沉吟良久,反握住洪嬷嬷,“嬷嬷别担心,我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旭阳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忍不住朝亲近的人发牢骚,人之常情。
就像小时候她俩考核不过,被郡主娘娘罚跪,也会相互指责对方唆使彼此逃课。
居尘心如明镜,却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怆然地想,倘若,当年,若是她听了旭阳的劝阻,没有非要坚持挤前面去看那顶最大的山棚花灯……
这样的错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
居尘神情恹恹,回到了李府。
走过长廊,正好遇见李岭,他刚去看完李无忧的功课,院前见到居尘,难得留步等了一会,待她走近,赞许她对于李婉瑜的手足情深。
昨夜凤阁走水,李婉瑜提前离开,侥幸逃过一劫,但李掌记冲入大火舍身救妹的事迹,美名远扬。不过一夜,在世人眼中,居尘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在家恃强凌弱,欺压弟妹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