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母亲带我们入宫赴宴,宴席期间,年岁差不多的世家子弟都聚在一起玩乐,我坐在母亲身边,眼睁睁看到当时的六皇子轻车熟路跑到你的身边,拉起你的手,要你一起来玩,那时我便很期待,你可以带上我一起。”
“阿渟,对不住,我……我只想着你身子弱,不能和我们……”
“没关系,兄长,哪怕那时你叫上我,母亲也不会让我过去的,”苏渊渟垂下头,拉紧身上的披袄,低声道,“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说着,他剧烈地咳了几声,吩咐白苏去给他熬碗润喉的秋梨膏,深呼吸几个来回后,不顾苏渊清要他先歇息的意思,执拗地继续说道:“但那时,一向听从师长的我,突然起了叛逆之心,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溜出宴席,想去与你们会和。哪怕看着你们玩,我也是很开心的。
“远远的,我瞧见你的身影,可还没走过去,便看到你推了一个高瘦的少女,我记得那是梁家小姐,彼时梁家势盛,不少人与梁小姐相熟,他们要来打你,幸得六皇子阻拦,才免了一场群架。
“我躲在假山石后听得分明,你是因梁家小姐开口羞辱我才气愤打她,被拦下架后,她还一直说什么……‘你阿弟病秧子一个,哪家小姐都不想娶个短命鬼回家,活该配乡野农妇!’‘你母亲俸禄不多,要吊着你那短命鬼弟弟的命,恐怕还得去求苏氏族长吧?’‘那家伙活着就是个拖累,你还要为了他动手,噫,你个泼夫,待今日之事闹大,我看你怎么嫁人!’”说着,苏渊渟勉力笑笑,调侃道,“所幸我记性不错,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
“阿渟,你为什么都不同我说啊?”苏渊清泣不成声,胡乱擦了脸上的泪,哽声道。
“说什么呢?”苏渊渟后背失力靠在床边,病态的脸上笑意加深,说道,“那时我存了死意,说什么都没用。
“你猜我为什么活着?
“因为那日走到水塘边沿想要跳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还是九皇女的陛下。她太小了,小小一个,缩在水塘边烧纸,见我来了,还以为我是巡视的宫人,眼疾手快将火盆和手中未烧尽的纸丢到了水里,若无其事看着我,却忘了擦脸上的泪。”
“……火盆?”
“私下烧纸是大忌,可那天是陛下生父萧贵侍的三七,宫里无人在意,她便自己缩在角落里,躲着人烧纸。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的死意,可她那时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在劝我活下去。
“其实也只有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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