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师的画作细腻恢弘,笔法老练,大家都以为会是一个致仕的老者,甚至谢景天的书房里也放了一幅“谢青幼”的作品呢。-s¨o`s,o/s¢h′u~.+c,o,m\
虽然“谢青幼”赚得钱,大部分都用来还那些用度了,金玉绸是谢谨行给谢珥的零花钱买的,但她想着既然郡主执意将谢谨行脱离出将军府,那么,大概他的钱不能“算”将军府的钱吧?
现在为了偿还恩情已经捉襟见肘的谢珥顾不上这么多了。
仆妇又从谢珥院中带出一堆银子和账本,一比对一看,果真如她所说的,一分不差。
“郡主和将军如果不信,大可以差人去算一算,看看我是否有记漏的地方,金玉绸确实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这些年来,一直“乖巧”、“贴心”的闺女,有朝一日,竟站在这里给爹娘清算这些年的恩情,逐条数目,逐条数目计,纵然端阳郡主刚才再生气,现在看见这样的情景,心里又如何不酸涩苦闷?
仆妇在念谢珥的账本,翠枝在一旁听着,终于明白了为何主子堆金迭玉长大,可有时看上去却还是很拮据的样子。*x/s~h·b-o?o!k/.\c?o-m′
“壬辰年,六月初八,郡主赏,青瓷玉马一双,贺县主换第三颗门牙的礼物。”
“癸巳年,八月初十,县主不慎淋雨高热,郡主亲自喂燕窝粥一碗,将军赠血燕灵芝苁蓉等,折合三百五十八两银子,放银号利息三十八两七文利息,统共是三百九十六两零七文。”
“癸巳年,八月十一...”
...
仆妇继续念谢珥整理好的账本,这些账本一直记录到谢珥今年生辰,将军和郡主送的生辰礼。
可还没念到最后,谢将军率先心脏难受得挥手喊停:“够了!够了!别念了!”
端阳郡主也是气得把脸背转过去,不敢看谢珥。
这得是多久的筹谋,才能将过往这些数目计算得如此清楚啊...
“将军,郡主,”谢珥又磕了一个头,“尔尔自知这些年养育,不能光凭一些银子都能一笔抵消,但现在,尔尔能还的,也仅仅是一些钱财罢了,还望将军和郡主不要嫌弃。_a-i/l+e·x^i?a*o~s_h`u_o~.\c¢o?m′”
想起过往自己生病差点打了谢珥,乖巧的小谢珥却一点不怪,反而迈着随时摔倒的步伐跑来自己床前,笑着哄自己的情景,想起小谢珥笨拙地撮合夫妇俩,执拗地让二人两手交叠,认真得让人发笑的模样,心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
在背转过身的地方,端阳郡主早已泣不成声。
张月菀眼看这情势对自己不利,非常焦急,看了看地上沾灰的金玉绸,急中生智,噗通一声跪在将军和郡主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