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铺地,熏香袅袅。巨大的浴池里热气蒸腾,洒满了花瓣。
波雅·汉库克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天鹅绒的软榻上。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鲁德不顾自己满身污秽,扑到姐姐身边,抱着她放声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
汉库克眼神依旧空洞麻木,身体僵硬,任由妹妹们抱着,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娃娃。只有当叶轮靠近时,她空洞的眼底才会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恨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姐…姐姐…是…是这位少爷救了我们…”桑达索尼娅抽泣着,试图解释。
“滚!恶魔!天龙人!滚开!”汉库克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推开妹妹,惊恐地向后缩去,布满伤痕的手臂胡乱挥舞,眼神里只有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恨!
叶轮小眉头紧锁。这仇恨…太深了!像烙印一样刻进了骨髓!三十点好感度屁用没有!
他想了想,示意黑石铁塔和桑达姐妹暂时退到外间。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缩在软榻角落、如同惊弓之鸟的波雅·汉库克。
叶轮走到软榻边,没有靠得太近。他伸出小手——不是拳头,是摊开的掌心,上面放着几颗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在这个世界绝对没有的水果硬糖。彩色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吃糖吗?”叶轮尽量放软声音,奶声奶气地问。试图用最无害的方式接近。
汉库克死死地盯着那只小手,还有手心里那几颗从未见过的、亮晶晶的小东西。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恐惧和…一丝极淡的茫然。糖?那是什么?毒药?新的折磨手段?
叶轮见她没反应,自己剥开一颗粉色的草莓糖,放进嘴里,夸张地嚼了几下,还故意咂咂嘴,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甜的!好吃!”
汉库克依旧死死地盯着他,身体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叶轮叹了口气。看来这招没用。他往前凑了凑,想把糖放在软榻边缘。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软榻的刹那!
“啊——!”
汉库克眼中凶光爆闪!压抑到极致的恐惧和仇恨瞬间转化为同归于尽的疯狂!她如同捕食的毒蛇,猛地从角落里弹射出来!布满污垢和伤痕的小手快如闪电,一把死死抓住了叶轮伸出的手腕!
然后!
她张开嘴,露出两排细密洁白的牙齿,对着叶轮那细嫩的手腕内侧,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剧痛传来!叶轮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筑基修士的身体强度远超常人,但汉库克这一口是带着所有恨意和绝望的!咬合力惊人!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汉库克的牙齿和嘴角!
叶轮疼得小脸一抽,本能地想运力震开她,但看到少女眼中那疯狂决绝、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眼神,他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震!会伤到她!
他强忍着剧痛,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没有攻击,而是精准地按在汉库克颈后的某个穴位上!一丝温和的灵力透入!
汉库克身体猛地一僵!疯狂的撕咬动作顿住,但牙齿依旧死死嵌在叶轮的手腕肉里!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洁白的软榻上,触目惊心!
叶轮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充满仇恨和泪水的美丽眼睛,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温热的濡湿感,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疼。
他伸出那只没被咬住的小手,没有碰她,只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拂开她脸上被泪水和血污粘住的几缕乱发,露出那张即便在绝望中也难掩惊世风华的小脸。
动作轻柔得,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别怕…”叶轮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痛楚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从今天起,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我保证。”
他直视着那双充满仇恨和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顿,如同誓言。
汉库克死死咬着叶轮的手腕,身体因为穴道被制而僵硬,但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汹涌的恨意似乎…凝滞了一瞬?一丝极淡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和动摇,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悄然荡开了一丝涟漪。
就在这时——
“少爷!”
“姐姐!”
外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黑石铁塔和桑达姐妹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瞬间目眦欲裂!
“放开少爷!”黑石怒吼,就要上前!
“别过来!”叶轮低喝一声,制止了他们。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任由汉库克咬着自己的手腕,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凉月。”叶轮没回头,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滚进来。”
一直守在门外、将里面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凉月,立刻推门而入。看到软榻上纠缠的两人,尤其是叶轮流血的手腕和被咬住不放的姿势,她冰蓝色的眼眸剧烈收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小祖宗…居然被咬了?还忍着?!**
她立刻躬身:“少爷有何吩咐?”
叶轮的目光依旧锁在汉库克脸上,话却是对凉月说的:“准备最好的伤药,干净的衣服。再找几个手脚麻利、懂事的女仆过来,伺候她们姐妹梳洗。”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最温顺的,敢多说一个字…剁碎了喂鱼。”
“是!”凉月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
“还有,”叶轮终于将目光从汉库克脸上移开,看向凉月,那双乌黑的眼瞳里,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查尔马克圣那条废狗,还有刚才斗兽场那个肥猪…我不想再在玛丽乔亚看到他们。明白吗?”
凉月娇躯微不可查地一颤!瞬间明白了叶轮的意思——灭口!还要做得干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寒意,脸上依旧是温婉顺从的笑容:“凉月明白。少爷放心,两条碍眼的野狗而已,天亮之前,一定处理干净。”
叶轮满意地点点头。这女人,果然够狠,也够聪明。
他重新低下头,看着依旧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眼神复杂难明的波雅·汉库克,感受着手腕上那钻心的疼痛,小脸上却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有点…奇异的笑容。
“咬够了吗?”他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再不松口,糖可都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