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桌子甜品没来得及动一口,裴铄在不远处守着林司言。看他和言喻聊了很久,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知道林司言的眼泪似乎没停过。
这对林司言来说,这像是一场迟来的凌迟。言喻表达了一直以来对他的思念,也坦言了在他小时候对他的回避,将他不敢面对的一切具化地摆在眼前。
爱就是这么令人悲伤的、必须以扭曲方式表达出来的东西,这是言喻教会他的。
再见林司言,言喻带似乎兴致很高,拉着他逛了一圈自己开的这家小小甜品店,尝了他亲手做的招牌甜品,之后又抱着猫穿街过巷,带他到自己位于塞纳河左岸的家。
漂亮又小巧的房子,室内有一整面墙的玻璃柜,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装饰品、数不尽的照片,都是言喻周游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纪念品,以及留下的照片。
言喻过去一度以为自己有一天会被爱恨不得的痛苦消耗殆尽,没想到最先耗死的竟是林叙南。林叙南说过,再让他爱十年,十年后言喻就自由了。当时他以为林叙南只是说说而已,直至离开不久,在巴黎街头收到了林叙南因病而逝的消息。
离开林叙南这些年,他一直有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好好活着。
除了怀里那只布偶猫,言喻还养了一只柯基,一见到林司言就撒开小短腿奔过来,亲昵地黏着拱着他的小腿,走到哪都要跟着林司言。
林司言蹲下来揉了揉柯基的脑袋,没什么笑意,但眉目舒展看着很温柔。
言喻也挨着林司言跟柯基玩起来,他定眼看着林司言,说话语气像柔软的棉花糖:“言言你小时候很喜欢小狗的,你记得吗?”
裴铄走过来,以一种监护人的口吻代替林司言回答:“言言喜欢的小狗不是这种小狗。”
言喻一顿,落在裴铄脸上的目光染了几分深意:“那你知道,言言喜欢的哪种小狗?”
“我喜欢……”林司言这时候终于吭声了,他一边垂眼看着跟他玩的柯基一边轻声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小狗。”
裴铄这时候拉了林司言的袖子一下,在林司言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旁若无人地用口型说了句法语,意思是,我就是那只小狗。
林司言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没理他。
一直旁观的言喻却无声地笑了。
临近傍晚,言喻进厨房忙活折腾晚饭,裴铄跟着进来要帮忙。言喻早就认出了裴铄,语气熟稔说他长得很像裴亦如,但又能看出舒韵的影子,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