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两名穿着白衣的弟子笑得放肆，手上使了大劲将他牵制住。虽说这废物已经功力全废，反抗不了，但要他跪在地上却还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尽管他们二人现在将他压制，也得浑身使劲，才好叫他动弹不得。

“放开他！”

祝萤看着那紧紧被压在地面上，早已无力反抗的男子。他双手被反钳，不止嘴角渗着血，脸还贴着崎岖的地面，被石子磨出血印。而且那白色弟子服上除了蹭到地面上的灰留下一些印记以外，还有一些斑驳的黑色印记，很显然是鞋印。

有些是新鲜的，有些却是遗留已久的。

仅仅只是一段描述的文字就足以让祝萤心疼，更别提此时亲眼见到这副场景。

她忽然觉得读者的愤怒的确不无道理。

与此同时，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随之而生。

她没有理会那种情愫的来源与本质，在那两名弟子疑惑的目光下又重复了一遍：“放开。”

尽管不明白方才说将人抓起来的祝萤为何又突然变卦，但那押人的两个弟子不过是归元宗派来护送她的外门弟子，自然不敢违背她的话，旋即松开手，将人扔在地上。

况且他们这位大小姐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宗门内外早就见怪不怪了。

“萤萤，你又想到什么捉弄的好主意了？”长芜见她这般，笑着想要挽上她的手，却不料对方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径直向那地上的贱种走去。

她穿着一身红色云鹤华裙，轻盈而华美，颜色亮丽至极，轻易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尤其裙身上点缀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步履轻盈，短短两步像是驾鹤而来，站定在少年面前。

“秦屿？”她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者说是紧张。

从前只在她笔下或是脑海中勾勒过的少年此刻距离她不到一米远，咫尺距离却像是翻越了从前未有可能跨越的鸿沟。

被唤到名字的少年慢慢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裙尾白鹤的一角，然后是女子无辜的神色。

方才她也是这般模样，带着浅浅笑意走来，在他以为是善意时忽地打翻了他手里的碗。

所以此刻的他毫无波动，只觉得这神情叫他心底发凉。

祝萤对上少年那阴郁又可怜的眼神，心下一颤。

她从未详细描述过他的眼神，如今一看才惊觉其中的痛楚与悲凉是她无法单单用任何文字表达出来的。

只是那眼底还藏了些不易察觉的冷漠。

她将自己怀里抱着的食盒中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取出来向他递过去，勾起一抹小心翼翼的笑容：“吃这个，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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