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休就坐在那边,他室友先回宿舍了,而他一直从教室跟她到食堂,哪怕在此过程中她的目光尽量略过他。
带着股莫名的执着。
余光里,旁桌那位起了身,动作自然地把她的碗勺端到了他的盘子上,又背起她的书包,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许愿头还昏着,张口刚想要道“不用了,我等室友吃完”,就又听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许愿。”
轻轻的,软软的,很委屈的一声。
她一顿,抬起眼。
谢惊休端着盘子,站在她座位边上,低着头,唇角微抿着往下垂,盯着她瞧,灯光蒙了层光在他眼底,像笼了抹水色,湿漉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软的。
许愿挪开视线,落在桌面上,叹出一声鼻息,她说:“哦。”
她猜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今天为什么避开了他的手,知道她下一句话会是拒绝。
同时他也知道,当他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她难以拒绝。
-
到了医务室,老师让她躺上床,给她量了体温。
39℃
果然。
许愿平时不怎么生病,但只要一发烧,必定是高烧。
医务室老师又给她配了点退烧药,拿了一次性杯子过来,让她就着水吞下去一片药。
许愿本来脑袋就晕乎,加上药效上来,困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躺下去,余光里扫见谢惊休正低着头给谁发消息,好似有什么事情,眉蹙着。
她低声冲谢惊休道:“我睡一会儿,你要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后面不舒服的话可以叫老师。”
“你睡吧。”谢惊休放下手机,顿顿,又认认真真补充,“我后面没事,我守着你。”
许愿没再管,翻了个身,闭上眼就入睡了。
半梦半醒间,隔着薄薄一道眼皮,她感觉好像有道影子靠近了,蹲下来,良久,沉沉叹了口气,紧接着,她额前的一缕头发被轻柔拨开,撩至耳后。
影子在眼前模糊、朦胧,最终慢慢坠入一片黑暗。
黑暗里,时间错位。
她好像又回到了高一那年那场辩论赛,那个夏天,阳光热烈,金灿灿的青春被染上柔光,树影从窗外洒落桌面一片斑驳。
主席宣布着今天的辩题——和一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喜欢还是适合?
正处于躁动的年纪,这样的题目最是令本该昏昏欲睡的夏天清醒、兴奋。
那场比赛以现在的目光看来并不成功,立意差了点,格局小了点,却不妨碍她起立的那一刻心跳如鼓。
她还记得自己扎着高马尾,她看见自己站起身时马尾尖跟着摇晃,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最后结辩时不紧不慢开了口:“谢谢主席,我方认为合适更重要。您方今天一直在强调一个问题,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很开心,但是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只需要考虑短暂的愉悦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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