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庙的惊魂一夜后,洛知蘅、“墨安”和阿木继续在烽烟西起的边境行医。.秒!漳+结.暁!税¨罔? _更?欣,蕞¨全-洛知蘅眉宇间添了几分沉重,对“墨安”的身份和能力有了更深的忌惮,却也因他数次相救而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姜禹安则更加沉默,袖中那块刻着扭曲蛇纹的令牌如同冰凉的烙铁,时刻提醒他药谷内乱背后可能牵扯的更大阴谋。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墨安”与“圣女”的表面关系,在救治流民、应对小股溃兵骚扰的日常中,彼此观察,彼此试探。
一日,他们行至一处刚经历小规模战乱的村落。断壁残垣间,洛知蘅正为一个在混乱中失去双亲、腿部受伤的孩童包扎。孩童哭得撕心裂肺,旁边一个老妇人抹着泪,絮叨着:“作孽啊……都是当兵的祸害……听说京城那边更乱,皇帝都死了,好些个大官老爷也造反了,要杀回京城抢龙椅呢……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洛知蘅包扎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正在劈柴的“墨安”。
姜禹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老妇人的话。他沉稳地将柴火码好,拿起水瓢喝了几口凉水,才淡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京城?离此千里之遥,消息真真假假,不足为信。陛下……自有天佑。”
老妇人只当他是安慰,叹着气走开了。洛知蘅却清晰地捕捉到“墨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冰冷刺骨的嘲讽和……绝对的掌控感。她心中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京城之乱,莫非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几天后的傍晚,他们在一处破败山神庙栖身。阿木在熬粥,洛知蘅整理着白日采集的草药。姜禹安则坐在庙门口的石阶上,望着沉沉的暮色,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山神庙外,单膝跪地,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正是影卫统领——影!他手中捧着一个密封的铜管。¢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洛知蘅和阿木被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阿木手中的勺子都差点掉进锅里。
姜禹安却仿佛早有预料,他站起身,走到影面前,接过铜管,熟练地扭开封蜡,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密报。他就着篝火的微光,快速扫视着上面的内容。火光跳跃在他易容后平凡的脸上,映照出的眼神却如同深渊寒潭,冰冷而锐利。
密报上的信息迅速在他脑中汇集成清晰的图景:
他“陨落”的消息传回京城,果然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所有暗藏的危机!
以原兵部侍郎(林疏语父亲旧部)、几位被贬斥的勋贵后裔、甚至还有两名在北方战事中被姜禹安压制、心怀怨望的边军将领为首的势力,迅速串联,打着“清君侧、迎太子(姜承志)”的旗号,在京城及周边数州发动叛乱!
他们试图控制京城九门,冲击皇宫,劫持皇后林疏棠!同时,鼓动部分不明真相的卫所军哗变!
然而,这一切都在靖安司和殷玄戈掌控的禁军严密监控之下!砥(张大流)虽在北方前线,但其整合的“暗流”和安插的棋子发挥了关键作用,不断提供叛军核心动向。
就在叛军以为得计,主力涌入京城,准备在皇宫前“会师”逼宫的关键时刻,殷玄戈率禁军精锐突然发难,影卫配合靖安司早己埋伏好的力量,里应外合!一场精心策划的瓮中捉鳖!
战斗激烈而短暂。叛军首领被当场格杀或生擒,主要骨干无一漏网!参与哗变的卫所军被迅速镇压,首恶处决,胁从打散编入边军敢死营。皇后林疏语在混乱中受了惊吓,但被严密保护,安然无恙。
密报的最后,附着长长一串名单,详细记录了所有参与叛乱的核心成员、骨干分子以及证据确凿的附逆者姓名、官职、家世。
姜禹安看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胜利的喜悦,也无对叛乱的愤怒。.零*点′看?书` `首/发~仿佛这只是一份例行的工作汇报。他将密报重新卷好,递给影。
“陛下,一切均己平息。这是所有参与叛乱者的名单,请陛下示下。”影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在寂静的山神庙中格外清晰。
洛知蘅手中的草药掉在了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墨安”的背影,又看看那个如同影子般的黑衣人。陛下……他真的是……那个刚刚“平息”了一场波及数州的叛乱、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帝王!
姜禹安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份沾满血腥的名单,只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字眼,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
“杀。”
“是。”影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再寻常不过的命令,接过密报,身影一晃,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杀?!”洛知蘅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颤抖,“姜禹安!这可是数万条人命啊!你说杀就杀了?!那些被裹挟的士卒呢?那些可能只是被蒙蔽的官员家眷呢?!”
姜禹安缓缓转过身。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跃,平凡的伪装也掩盖不住那双眼中透出的、属于帝王的绝对冷酷和一丝被冒犯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