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瑾没有搭腔。
说起来,她与上官锦琼还有一段师徒缘分,此番上官府离开都城,往后便再无相见之日,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送一送她,只偏偏那时候她烧的稀里糊涂,爬不起来,最终也只能耽误了。
“谁能想得到,上官大人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竟存有这样不臣之心。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梁王世子谋逆案起后,满朝大臣的视线都集中在梁王与朱虚侯身上,便是连陛下也没有将此事与上官大人联系到一起,只一心整顿北军大营。他却忽然自裁,还留下那份罪己书,反而成了坐实梁王谋逆的最直接证据。”
事实,李执瑾也未曾想到,上官恒会留下那份罪己书。
不过,仔细想想,她又能理解。
眼下长安城中大乱,皇帝陛下一边要整顿北军大营,一边还要派兵出去寻找太子与皇孙下落。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梁王谋逆案上,也无心追查如上官恒这样藏在水底下搅弄风波之人;可谋逆大案,也并非是谁想揭过就能揭过的。
与其待到来日,皇帝将手头事情全部料理干净,开始彻底追查谋逆案,亲自撕开上官恒伪装的假面,治他的罪,使他落得个被株连九族的下场;倒不如,他在此之前力陈己过,顺便留下罪己书,助皇帝一臂之力,证死了梁王谋逆的大罪,以求皇帝垂怜,保住他的子孙血脉。
单从眼下结果来看,上官恒这一局算是赌赢了。
皇帝只命上官府众人离开长安,返还原籍。此后三代不得再入朝为官。这已算是有史以来,参与谋逆大案者,受到处置最轻的结果了。
“你那时去送她了吗?”
“去了。”
陈白安又尽饮了一杯酒,提及当日情形。
“上官娘子备受打击,无法接受这等样事实,见我去送她,还满脸不愤,以为我是去奚落她的。”
李执瑾却不意外。
这世上除了上官府人,没有谁能比她更了解上官锦琼性情了。
上官恒在世时,她为人处事始终张扬,又一贯刁蛮任性,从不将身边人看在眼里;如今,上官家最大的靠山倒了,她一朝失势,不得不离开长安,或许在她看来,这便是她此生经受的最大屈辱。
这时候的她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即便是昔日最好的朋友给予的,她也只会以为那是奚落与侮辱。
见陈白安心情始终不佳。
李执瑾索性给她添了酒,又与她碰杯。
温言软语的安抚,只说上官锦琼年纪还小,经历的事事也少。等她以后长大了,遇到的事情多了,自然便会知晓谁人对她是真心,谁人待她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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