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拿命换下她,也给了楚承寂作战无忧,咽气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托孤楚承寂,“杳杳,你听话,别哭……”
“此人可算你舅舅……往后跟着他……他会……一直护着你的。`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于是郁杳哪怕失忆,也记得跟着楚承寂。
往后三年,南北战乱不断,但楚承寂始终以婚姻为名护她衣裙无尘。
记起了这些郁杳复杂不已。
她仰面躺在地上,任凭寒气入体,竟没一丝爬起的力气。
慢慢的她闭了眼,猜自己大概是病了。脆弱的情绪借病发泄,喉咙深处抑制不住呜咽。
郁杳一个劲的敲着床板。
咚咚咚,咚咚咚。
似是恐惧,又像求救。
紫竹不明白她的意思,眼见郁杳把指头都敲红,赶忙让人再去苍青阁请大夫,她则试探喊:“夫人?”
接连三声,梦魇的郁杳睁开了眼。
她怔了半瞬,忽然开始四处寻找。
屋里尽是宫婢,没她要的。
郁杳说不出话,继续一下下叩床板。~q·u`s·h.u¨c*h,e`n¨g..^c\o?m`
“夫人,手指会坏的……”
紫竹抓着她手,郁杳无波的瞳仁泛起焦躁。
紫竹不知道她怎么了,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直到郁杳“呜!”的一声,开始挣扎。
紫竹被推在地,看到她不仅发抖,还呼吸急促。
就在众人不知怎么办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吱呀”一下,紫竹回头呆了。
因为来的不仅大夫,更有……大……大司马!
男人身姿挺拔,墨发尽垂,搭了件月白锦氅,并未系带,走路带起的凉风,无意拂露出里面亵衣,很明显是匆忙赶来。
他坐在床边,话都没说。
但奇怪的是郁杳一下就安静了。
楚承寂狭长的眼尾垂睨着她。
等郁杳撅嘴扯他,这才俯身帮她擦掉泪珠。
没人比他知道郁杳一身肌肤能有多嫩,因此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小祖宗,我且还病着,你又闹什么闹?”
外面烛光逆照在脸上,他没血色的五官更显浓重病色。¨搜.餿′暁^税′罔^ +更¨歆?罪¨快?
说这话时嘴唇上扬,仿佛有若有似无的浅笑,但狐狸眼盯看着她,叫她不敢胡闹。
郁杳则泪眼朦胧,像迷失的孩子回到家中,眷恋的依赖唯一的亲人。
楚承寂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几分,“做噩梦了?”
郁杳不说话,挠他手心几下,那是他们约定沟通的方式。
一下是饿,两下是疼。
好几下……他也不知道!
郁杳很懂事,失忆后情绪更少的可怜。
但此时泪如泉涌,却是除了同房外头一回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