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不准跪!”江真也是平民百姓出身,实在受不了这个,单手就把牛二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咱们好歹喝过酒!”
牛二面带尴尬的挠了挠后脑,起身道:“仙师真是折煞小人了,您不管是对宁府还是对小人都有大恩,这点礼数算不得什么的。”
江真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趁着天色尚早,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赶路。”
“呃是…是,小人这就走,那仙师今后若是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到府上招呼,无论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小人一定万死不辞!”
“嗯,有缘再会吧。”
江真现在可不是一个愣头青了,根本不会信对方这种“万死不辞”什么的保证,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便转身回到了屋中。
牛二望着江真的背影欲言又止,但却没有说出口,再次恭敬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回到屋中,看着眼前这间简陋的屋子,江真苦笑不已。
只见四面墙壁上布满了霉菌,屋顶尚有几处漏口,屋内除了一个用木板拼凑起来的床铺之外,再无别的物事。
再加上自己刚才用力过猛,一脚把黑六那王八蛋踹了出去,导致他现在连个挡风的门板都没有了。
按照庆安昨晚的话说,这已经算是对他特殊关照了,别的屋子都是十几个人睡大通铺,而且都住满了人,能给他找这么一间独门独户的屋子,还是算江真走了大运。
不过这都是小事,比这再差的环境江真都睡过,根本没放在心中,现在唯一让他感到担忧的还是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
走反正是走不了,江真昨晚等庆安离开之后已经试验过了,刚偷偷跑到半山腰,胸口处就会一阵憋闷,那种想要杀人的念头就又会浮上心头,正如庆安先前所说的,只要待在山上,他的走火入魔就会被压制住,但一下了山,就又会影响着他。
至于拜入浮屠教成为真传,都不用细想,今后肯定会失去自由,甚至会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想那样,至少不到走投无路之时他都不会考虑去当这个真传。
苦思冥想许久,他唯有想到一个办法——偷。
去偷那个的真传功法。
峰顶人迹罕至,且庆安曾带他往返走过两次,路线他已然熟悉。只要能成功偷得功法,所有问题便都可迎刃而解。
至于怎么偷,什么时候偷,偷完了往哪跑,眼下倒也不着急去计划,因为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学会认字……
一念及此,江真就立刻行动了起来,他先是前后花了两天,在中峰找那些干活的义客打听,哪里能认识字,哪里能教字,花点银子都行,他只想学一学,然而一番折腾下来却是毫无收获。
这帮义客基本都和他差不多,出身贫寒,好一些的能写自己的名字,坏一些的则是连“一二三”都不会写。
至于去求助庆安,江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现在穿的可是中峰的破旧僧袍,若是擅自去了上峰被人当成小偷,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思来想去,求人不如求己,他只好忍着不适跑下山,前往那山下的建元镇上寻求一番,希望那里能解决他目前最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