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正于天窟峰的剑冢中潜心参悟剑道,手中的长剑在光影交错间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m¢a-n′k?a.n?s?h-u^.`c/o,m′这时,陆嫁嫁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她那如瀑的青丝随风飘动,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长久,休息会儿吧。”陆嫁嫁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几分关切。
李长久收剑而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陆师姐,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相问,你知道恒岳派吗?”
陆嫁嫁微微一怔,美目流转,思索片刻后说道:“倒是略有耳闻。听闻那恒岳派曾是赵国第一宗门,风光无限。他们的老祖在域外战场威名赫赫,只是后来老祖战死,门派便逐渐衰落了。如今,由结丹期的黄龙真人坐镇,在赵国的地位也大不如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长久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缓缓道:“我前世曾听闻这恒岳派与一件上古秘宝有关,或许其中藏着解开我身世之谜的关键线索。”
陆嫁嫁秀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上古秘宝?听起来就危险重重。长久,你可莫要贸然行事。”
李长久轻轻握住陆嫁嫁的手,安抚道:“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如今实力已今非昔比,定能护好自己。况且,若能解开身世之谜,说不定能找到突破修为瓶颈的契机。”
陆嫁嫁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与你同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李长久心中一暖,握紧了陆嫁嫁的手,“有师姐相伴,我便安心许多。咱们这就出发,先去赵国探探恒岳派的虚实。”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片刻后,他们化作两道流光,向着赵国的方向飞驰而去,只留下天窟峰的剑冢,在余晖中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
两道流光划破天际,不过半日便已抵达赵国境内。临近恒岳派山门时,李长久放缓速度,与陆嫁嫁并肩落在一片密林里。
“这恒岳派的护山大阵比传闻中要弱上不少。”陆嫁嫁指尖轻拂过一片带露的草叶,眸中闪过一丝锐光,“阵眼处的灵力波动杂乱,像是许久未曾修缮了。”
李长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几座破败的殿宇,匾额上“恒岳宗”三个字漆皮剥落,透着一股萧索之气。“难怪会被玄道宗压一头,这般光景,怕是连凝气期的弟子都凑不齐百数了。”
正说着,林外忽然传来一阵争执声。两人隐去气息凑近,只见两个身着灰袍的少年正围着一个挎着药篓的少女,其中一人推搡着少女的肩膀:“师妹,这株‘凝露草’可是助凝气突破的好物,你一个外门弟子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师兄们用?”
少女死死护着药篓,涨红了脸:“这是我在黑风崖摘了三天才找到的,我要换些辟谷丹……”
“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人说着就要动手去抢,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喝止:“住手。”
陆嫁嫁缓步走出,素手轻扬,两道无形剑气便将那两个少年掀翻在地。她目光淡淡扫过两人:“恒岳派的门规,就是教你们这般欺凌同门?”
那两人见她气度不凡,身上灵力波动深不可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了。
少女愣了愣,连忙对着陆嫁嫁盈盈一拜:“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弟子赵灵儿,是恒岳派外门弟子。”
李长久从树后走出,注意到少女药篓里除了凝露草,还有几株带着毒性的“断魂草”,不禁挑眉:“你采断魂草做什么?”
赵灵儿身子一僵,低下头小声道:“师父……师父他修炼出了岔子,需要断魂草配伍解毒,可宗门药房早就空了……”
陆嫁嫁与李长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李长久温声道:“我们是来拜访贵派黄龙真人的,不知可否请姑娘引路?”
赵灵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前辈是来找掌门的?快请随我来!师父说过,若有高人来访,定要好好招待……”
跟着少女穿过杂草丛生的山道,沿途所见愈发荒凉,不少殿宇的屋顶都塌了半边,只有中央的主殿还算完好。刚到殿前,就见一个身着洗得发白道袍的老者正对着一块断裂的石碑唉声叹气,正是黄龙真人。
“师父!”赵灵儿喊了一声。+w,e′i`q,u?x,s¨._n¢e?t+
黄龙真人回过头,看到李长久与陆嫁嫁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色,尤其在看到陆嫁嫁时,脚步都有些发颤:“这位……这位仙子的剑意在下心熟得很,莫非是谕剑天宗的高人?”
陆嫁嫁微微颔首:“天窟峰陆嫁嫁。”
“果然是陆峰主!”黄龙真人又惊又喜,连忙拱手,“不知峰主大驾光临,恒岳宗有失远迎……只是不知峰主此来,是为……”
李长久开门见山:“我们想打听一件事——贵派是否藏有一件上古秘宝,与‘帝俊’二字有关?”
话音刚落,黄龙真人的脸色骤然大变,后退半步撞在石碑上,声音都带了颤:“你……你们怎么会知道……”
黄龙真人脸色煞白,手抚着断裂的石碑不住发抖,过了半晌才艰涩开口:\”那是……那是本派开派祖师留下的秘闻,早已封存了三百年,除了历代掌门,绝无外人知晓……\”
李长久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剑:\”看来确有此事。还请真人直言,那秘宝究竟是什么?\”
黄龙真人望着他,忽然苦笑一声:\”说出来怕是要让二位失望了。所谓”秘宝”,不过是一块残缺的龟甲,上面刻着些没人能看懂的古字,传闻与上古神只有关。只是三年前玄道宗强占我派山门时,连这破龟甲都被他们当作废物扔了出来,如今怕是早成了灶下灰\”
\”扔了?\”李长久皱眉,正要追问,陆嫁嫁忽然按住他的手臂,眼神示意他看向殿后。只见一道黑影正贴着墙角窜动,气息微弱却带着一股阴邪之气。
\”是玄道宗的眼线。\”陆嫁嫁指尖凝起一缕剑气,却被李长久拦住。他对黄龙真人使个眼色:\”真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三人转入偏殿,李长久反手布下隔音结界,才道:\”那龟甲上的字,可否还记得模样?\”
黄龙真人沉吟片刻,取过案上朱砂笔,在残破的宣纸上画了几个扭曲的符号。李长久瞳孔骤缩——那正是他前世在不可观藏经阁见过的帝俊神文,拼起来正是\”葬神窟\”三字!
\”这龟甲\”李长久声音发沉,\”会不会与南荒的葬神窟有关?\”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三人冲出时,只见方才引路的赵灵儿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淬毒的短匕,而那道黑影已化作一道青烟遁去。陆嫁嫁身形一晃追了出去,李长久蹲下身探了探少女的脉搏,脸色凝重:\”是断魂草的毒,她自己采的药\”
黄龙真人老泪纵横:\”这孩子她师父上个月走火入魔死了,就剩她一个人\”
李长久指尖凝起一缕先天灵火,小心翼翼地渡入少女体内,护住她最后一丝生机:\”还有救。陆师姐去追人,我留在这里疗伤,顺便问问玄道宗的底细。\”
陆嫁嫁点头,剑气暴涨化作一道长虹追向远方。李长久抱起赵灵儿走进主殿,看着黄龙真人:\”玄道宗为何对一块破龟甲都不放过?\”
黄龙真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他们要的不是龟甲,是这个。祖师说,龟甲配玉佩,才能找到真正的\”话未说完,玉佩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红光,与李长久腰间的三足金乌玉佩产生了共鸣。
李长久瞳孔骤缩——这半块玉佩上的纹路,竟与他先天灵所化的玉佩严丝合缝!
两道玉佩相触的刹那,金红两色光芒骤然迸发,在残破的主殿中交织成一道玄奥的光幕。光幕上浮现出流动的星图,其中一点殷红格外醒目,正对应着南荒葬神窟的方位。
“这是……”黄龙真人惊得后退半步,指着光幕上的纹路,“祖师手札里提过的‘引路星图’!传闻能凭此找到上古神藏,可我研究了半辈子,也没能让玉佩亮起……”
李长久指尖轻抚过光幕,金乌玉佩上的纹路与那半块玉佩完美嵌合,星图上的红光愈发炽烈,甚至隐约传来葬神窟方向的灵力共鸣。“看来这玉佩本就是一对,另一半竟在我这里。”他忽然想起前世被师尊斩去先天灵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灵魄一同坠入轮回,“难怪我总觉得这玉佩少了一角。”
就在这时,赵灵儿忽然嘤咛一声转醒,虚弱地抓住李长久的衣袖:“前辈……我刚才听那黑影说……玄道宗的朴南子,要去葬神窟找‘帝俊残魂’……”
“帝俊残魂?”李长久心头一震,前世他身为帝俊时,确实在葬神窟留有一缕本源,难道玄道宗早就知道了?
黄龙真人脸色骤变:“朴南子这老狐狸!当年他师父从域外战场带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功法秘籍,是帝俊残魂的消息!他夺我山门,杀我弟子,都是为了凑齐开启神藏的钥匙!”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陆嫁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长久,玄道宗的人来了,不止朴南子,还有紫天道门的七意!”
李长久将赵灵儿交给黄龙真人,起身时眼中已燃起战意:“来得正好。\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我本想找他们,倒是省了功夫。”他握紧腰间玉佩,星图上的红光忽然化作一道细线,钻入他的眉心,“星图已入我识海,葬神窟的路,我知道了。”
陆嫁嫁推门而入,长剑上还沾着血迹:“追丢了那黑影,但截到他们的传讯符,半个时辰后会有大批修士赶来围堵。”她看向李长久手中的玉佩,眸中闪过了然,“看来这恒岳派,藏着比我们想的更重要的东西。”
李长久将半块玉佩递给黄龙真人:“前辈带着这孩子先走,往断界城方向去,找司命或邵小黎,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照应。”他又取出一瓶丹药,“这是疗伤丹,足够她恢复了。”
黄龙真人看着他,忽然一揖到地:“小友此恩,恒岳宗没齿难忘。若有朝一日能重振门楣,定当报答!”
李长久摆摆手,与陆嫁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掠出殿外。半空之中,已能看到远方天际涌来的黑压压的修士群,为首者正是玄道宗的朴南子,一身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长久,陆嫁嫁,交出玉佩和那丫头,饶你们不死!”朴南子的声音带着灵力威压,震得下方山林簌簌作响。
李长久立于云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玉佩?那就来葬神窟取吧。”他指尖一弹,星图光幕骤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话音落,他与陆嫁嫁化作两道流光,向着南荒方向疾驰而去。朴南子见状怒吼一声,带着众人紧追不舍。两道身影在前,千军万马在后,一场围绕着帝俊秘藏的追逐,就此拉开序幕,而葬神窟深处,似乎有什么沉睡万古的存在,正缓缓睁开眼睛。
南荒的风带着砂砾的腥气,刮得人脸颊生疼。李长久与陆嫁嫁一路疾行,身后的追兵如附骨之疽,玄道宗的修士布下的追踪符始终亮着红光,在天际拖出长长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