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谕剑天宗的山巅便被稀薄的晨雾所笼罩,朦胧间,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李长久一袭素色道袍,手持长剑,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开始了每日的早课。重生归来后的他,对这来之不易的修炼时光倍加珍惜,每一个剑招都融入了前世的经验与此刻的专注。
“呼……”李长久轻吐浊气,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剑身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他的眼神坚定,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前世修炼时的种种心得,那些曾经困扰他的难题,此刻在他的反复思索下,渐渐有了新的解法。
“长久,这么早就开始练剑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李长久回头,只见宁小龄蹦蹦跳跳地走来,她身着淡蓝色的练功服,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灵动的眼眸中满是朝气。
“小龄,你也起得早。”李长久微笑着回应,收起长剑。宁小龄走到他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剑:“师兄,你这剑招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呀。”
“好,等你基本功再扎实些,我便将我领悟的剑招倾囊相授。”李长久摸了摸宁小龄的头,温和地说道。宁小龄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两人望去,只见陆嫁嫁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身姿优雅地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宛如清晨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动人。
“师父。”李长久和宁小龄连忙行礼。陆嫁嫁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李长久手中的剑上:“长久,你的剑术进步很快,但修炼之道,不仅在于招式,更在于心境。”
李长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弟子明白,多谢师父教诲。”陆嫁嫁接着说道:“今日我便与你们讲讲剑道的心境。剑道如人生,需有坚定的信念,不为外界所扰,方能在剑的世界里寻得真谛。”
她缓缓走到演武场中央,素手轻扬,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陆嫁嫁手腕一抖,长剑舞动,只见她的剑招行云流水,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潺潺溪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李长久和宁小龄目不转睛地看着,被陆嫁嫁的剑技深深吸引。陆嫁嫁收剑而立,微笑着看向两人:“你们可看出了什么?”
李长久沉吟片刻,说道:“师父的剑招,看似随心所欲,实则蕴含着对力量的精准掌控,每一剑都恰到好处,这便是心境的体现吧。”陆嫁嫁赞许地点点头:“长久,你悟性极高,所言极是。剑道心境,便是要在修炼中不断磨砺,做到心如止水,方能发挥出剑的最大威力。”
宁小龄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那怎样才能做到心如止水呢?我修炼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陆嫁嫁温柔地笑了笑:“小龄,这需要你在平日里多加冥想,学会专注于当下。当你沉浸在修炼中时,杂念自然会渐渐消散。”
李长久在一旁补充道:“小龄,你还可以通过观察自然万物来感悟剑道。比如风的轻柔、水的灵动、山的沉稳,这些自然之美都能给我们带来启示。”宁小龄眼睛一亮:“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师兄。”
三人正说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雄鹰盘旋而下,落在演武场的围栏上。雄鹰的羽毛漆黑如墨,眼神犀利,它的爪子上抓着一封书信。
陆嫁嫁上前,取下书信,展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李长久和宁小龄见状,心中不禁一紧。“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李长久关切地问道。
陆嫁嫁将书信递给李长久:“这是从赵国传来的消息,赵襄儿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我们恐怕得走一趟了。”李长久接过书信,匆匆扫了一眼,眉头微皱:“竟有此事,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去赵国。”
宁小龄握紧了拳头:“我也一起去,我不能让师姐一个人面对危险。”陆嫁嫁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好,那我们即刻出发,记住,此去赵国,定要万事小心。”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囊,御剑而起,向着赵国的方向飞去。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坚毅的身影,而这一趟赵国之行,又将揭开怎样的神秘面纱,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心中都怀揣着坚定的信念,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将携手面对,绝不退缩。
剑光划破晨雾,三人御空而行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出细长的光影。李长久御剑时特意放慢了速度,与陆嫁嫁、宁小龄并肩,眼角余光瞥见小龄正偷偷掐着法诀,雪白的狐尾在衣摆下若隐若现——自从她在古灵宗修了冥术后,偶尔会不自觉显露灵相。
“收起来,”李长久屈指弹了下她的发髻,“到了赵国境内,被那些老顽固瞧见又要嚼舌根。”
宁小龄吐吐舌头,连忙敛了气息,狐尾悄然隐去:“知道啦师兄,你比雅竹师姐还啰嗦。”
陆嫁嫁在前头听得轻笑,回眸时发丝被风掀起,晨光落在她眼底,映得先天剑体泛起淡淡莹光:“赵国近来不太平,上个月有神官在边境失踪,赵襄儿的书信里只说‘旧疾复发’,怕不是寻常麻烦。”
李长久捏着那封短信,指尖划过“九羽异动”四个字。他记得赵襄儿的后天灵九羽是朱雀神留下的印记,上次在断界城见她时,那九根翎羽还安稳地收在灵窍里,怎会突然异动?
正思忖间,下方传来一阵骚动。三人低头望去,只见官道上一支商队正被数名黑衣人围攻,商队护卫虽奋力抵抗,却架不住对方修为高强——为首那黑衣人出手时指尖带起黑雾,赫然是鬼道的招式。
“是妖道修士!”宁小龄一声轻喝,就要俯冲下去。陆嫁嫁却抬手按住她:“别急,看他们的手法,不像散修。”
李长久目光锐利,已认出为首者腰间的令牌刻着“葬神窟”三字,心头一沉:“是南荒那边的余孽,瀚池真人虽死,他当年豢养的鬼道修士竟流窜到了这里。”
话音未落,陆嫁嫁已飘然落下,长剑未出,仅凭剑指一点,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将黑雾斩散:“谕剑天宗在此,尔等敢在赵国境内放肆?”
黑衣人见状不妙,虚晃一招就要遁走。李长久岂会给他们机会,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追上,掌风带起纯阳之力——这是他融合帝俊记忆后悟出的招式,专克阴邪。“留下吧!”
掌风扫过,两名黑衣人惨叫着化为飞灰,剩下的几人被宁小龄放出的狐火困住,动弹不得。商队首领连忙上前道谢,擦着冷汗道:“多谢仙师搭救!这些人抢了我们的货物还不算,竟想取我们的生魂炼药,太可怕了!”
李长久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一枚骨符,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隐隐有怨气透出。“是炼魂阵的标记,”他皱眉道,“看来不止一队人在赵国境内活动。”
陆嫁嫁看着骨符,脸色凝重:“葬神窟的势力竟渗透到了这里,赵襄儿遇到的麻烦,恐怕与此有关。”
三人不敢耽搁,处理完黑衣人便继续赶路。越靠近赵国都城,空气中的阴邪之气就越浓,连寻常百姓都神色惶惶,街边的店铺早早关了门。
“不对劲,”宁小龄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我好像听到有哭声。”
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城郊一座破庙里挤满了难民,个个面黄肌瘦,其中几个孩童正抱着肚子哭泣。一名老妇见他们衣着不凡,颤巍巍地哀求:“仙师救救我们吧,城里最近怪事频发,好多人睡一觉就再也醒不来,官府也不管……”
李长久蹲下身,握住一个孩童的手腕,只觉其脉息微弱,魂魄似有若无。“是被人抽走了部分生魂,”他沉声道,“用的手法和刚才那些黑衣人如出一辙。”
陆嫁嫁走到庙外,望向都城方向,只见皇城上空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雾,寻常人看不见,在她先天剑体的感知中,那分明是无数残魂凝聚而成的怨气。“九羽异动,恐怕就是因为这些怨气侵扰,”她回头道,“我们得尽快见到赵襄儿。”
刚靠近城门,就见一队禁军守在那里,盘查异常严格。为首的将领见到陆嫁嫁腰间的谕剑天宗令牌,脸色微变,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三位仙师请留步,陛下有令,近日非本国修士不得入城。”
李长久正想开口,却听城内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女子的怒喝:“让开!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只见一道红衣身影冲破禁军阻拦,正是赵襄儿。她发髻微乱,脸上带着怒意,见到李长久三人时先是一愣,随即冷哼道:“你们来得正好,本王正缺几个帮手。”
“看来我们猜得没错,”李长久挑眉,“你的九羽出问题了?”
赵襄儿眼神一黯,转身往城内走去:“边走边说,宫里的情况,比你们看到的更糟。”
穿过空荡的街道,赵襄儿才道出缘由:半月前起,都城陆续有人失踪,起初只是平民,后来连宫中侍卫都未能幸免。她派人调查,却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处废弃的祭坛,而每当她想靠近那里,体内的九羽就会剧烈震颤,仿佛在畏惧什么。
“那祭坛是前朝祭祀朱雀神的地方,”赵襄儿握紧拳头,“我怀疑是有人在那里布下了炼魂阵,想用全城人的生魂做祭品。”
说话间,几人已到宫门口,却见一名灰衣老者拦在门前,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陛下,您这是要带外人闯宫吗?”
李长久瞳孔一缩,认出此人正是当年在南荒见过的鬼道修士,修为竟已达紫庭境!“是你!”
灰衣老者嗤笑一声:“李道友别来无恙,没想到你竟能从葬神窟活着出来。·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可惜啊,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骤动,指尖黑雾弥漫,直扑赵襄儿而去。陆嫁嫁长剑出鞘,剑光如练,将黑雾斩成两半:“放肆!”
一场早课引发的赵国之行,
长剑嗡鸣与黑雾翻涌在宫门前炸开,陆嫁嫁的先天剑体遇邪祟而愈发炽亮,剑光如破晓晨曦,将灰衣老者周身的阴寒之气撕开一道裂口。
“陆峰主的剑,还是这般不近人情。”老者怪笑一声,双手结印,地上的阴影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数条漆黑触手缠向众人。宁小龄早有准备,指尖狐火窜起,结成火网挡住触手,火星溅落处,阴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李长久却没看那老者,目光落在宫门内那道若隐若现的祭坛轮廓上:“你在祭坛里藏了什么?九羽怕的不是你,是那东西吧。”
老者脸色微变,随即狞笑道:“不愧是能从葬神窟爬出来的人,倒是比这小女娃聪明。可惜……知道得太多,死得更快!”他猛地拍向腰间骨符,整座皇城的怨气竟如潮水般涌向祭坛,宫墙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不好,他在催发阵法!”赵襄儿体内的九羽突然振翅欲飞,她按住胸口闷哼一声,“这怨气里有朱雀神的气息,九羽在害怕……”
“怕的是被污染的神息。”李长久突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太初六神的权柄若被邪祟侵染,比妖魔更甚,“他把朱雀神的残魂碎片融进了炼魂阵!”
话音未落,祭坛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皇城上空的怨气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朝着几人狠狠抓来。陆嫁嫁剑势陡变,剑招中融入李长久曾教她的纯阳诀,剑光染上一层金芒:“长久,带襄儿去祭坛!这里我来挡!”
“师父小心!”李长久不再犹豫,拽着赵襄儿的手腕纵身跃起,宁小龄紧随其后。三人踏剑掠过宫墙时,正见灰衣老者被陆嫁嫁的剑逼得连连后退,那些阴影触手在金芒下不断消融。
祭坛周围摆满了生魂灯,数百盏灯火摇曳,每一盏都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祭坛中央,一块残破的玉佩悬浮着,正是朱雀神的神核碎片,此刻已被怨气染成墨色。
“就是那东西!”赵襄儿指着玉佩,九羽在她体内疯狂扑腾,几乎要冲破她的灵窍,“它在吸收生魂恢复力量,一旦让它完全苏醒……”
“就没人能拦得住它了。”李长久接过话头,指尖凝起时间权柄,一道微不可查的银线缠上玉佩,“幸好来得不算晚,这神核碎片才刚苏醒三成。”
他正要动手,却见玉佩突然裂开,里面钻出一缕血色残魂,化作朱雀神的虚影。只是这虚影双目空洞,周身缠绕着怨毒之气:“吾儿……为何要背叛吾?”
赵襄儿浑身一震,九羽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化作九道流光冲向虚影。“我没有!”她嘶声喊道,“是你把我当成夺取权柄的工具!”
血色虚影狂笑起来,声音刺耳:“那又如何?你本就是吾用残魂造出的容器……今日,便用你的九羽和这满城生魂,助吾重归神位!”
眼看九羽就要被虚影吞噬,李长久突然拔剑斩出,剑招里裹着羿射九日的残影:“她不是容器,更不是你的祭品!”剑光撞上虚影,竟硬生生逼得它后退半步。
“帝俊的气息……”虚影愣了愣,随即更加疯狂,“连你这叛徒也敢阻吾?当年若不是你与常曦联手,吾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李长久心头剧震,前世的记忆碎片翻涌而上——原来朱雀神的陨落,竟与帝俊有关。他稳住心神,剑势愈发凌厉:“前世恩怨早已了结,这一世,她是赵襄儿,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宁小龄趁机绕到祭坛后方,发现那里藏着一个阵眼,数十个孩童被铁链锁在阵眼中央,正是城中失踪的孩子。“师兄,破阵要先救他们!”她祭出轮回权柄,试图斩断铁链,却被一股阴寒之力弹开。
“用这个。”李长久抛给她一枚玉符,正是神御大师姐当年送他的清圣符,“这符能克邪祟,快!”
清圣符贴在铁链上,金光乍现,锁链瞬间崩断。孩子们得救的瞬间,祭坛的血色符文黯淡了几分,血色虚影的力量也随之减弱。赵襄儿抓住机会,操控九羽反过来缠住虚影:“李长久,动手!”
李长久纵身跃起,长剑直指虚影眉心,将太明权柄灌注其中:“朱雀神已死,执念不散,只会沦为祸乱之源!今日我便替你了断这因果!”
剑光穿透虚影的刹那,玉佩彻底碎裂,满城怨气如潮水般退去。赵襄儿接住坠落的九羽,它们已恢复洁白,只是光泽黯淡了许多。
“结束了?”宁小龄抱着一个获救的孩童,轻声问道。
李长久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摇摇头:“恐怕没有。葬神窟的鬼道修士能弄到朱雀神残魂,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这时陆嫁嫁也走了过来,剑上还沾着黑血:“那老者自尽了,没留下线索。但我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不昼国”三字。
“不昼国?”李长久皱眉,这是十二神国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据说从不与外界往来,“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
赵襄儿握紧九羽,眼神坚定:“不管是谁在搞鬼,本王都不会让赵国再出事。李长久,你欠我的婚约还没算清,可别想跑。”
李长久翻了个白眼:“先管好你的国家再说吧,女皇陛下。”
晨雾散尽时,皇城的街道渐渐有了人烟。一场因早课而起的风波暂歇,但祭坛废墟上残留的血色,却在提醒着众人——这盘由太初六神布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变得凶险。
皇城的早雾彻底散去时,宫墙上的血色符文已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处焦黑的印记,像极了未干的泪痕。赵襄儿命人清理祭坛废墟,将获救的孩童送回家中,转身看向李长久三人时,眼底的疲惫藏不住:“多谢你们,这次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
“谢就不必了,”李长久把玩着那枚刻着“不昼国”的令牌,挑眉道,“毕竟你我还有婚约在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未来的‘道侣’栽跟头。”
“谁要当你道侣!”赵襄儿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反而转身吩咐属下,“备些酒菜,我要好好款待三位。”
宁小龄凑到李长久耳边,小声笑道:“师兄,你看女皇陛下是不是对你改观了?”
李长久刚要回话,就被陆嫁嫁轻敲了下额头:“没个正形,先想想不昼国为何要插手赵国的事。”
宴席设在偏殿,桌上的菜肴精致,众人却没什么胃口。赵襄儿屏退左右,沉声道:“不昼国在十二神国里最是孤僻,据说他们的神国永远处于黑夜,国民也从不踏出疆域半步。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染指朱雀神的残魂。”
“或许不是为了朱雀神。”李长久摩挲着令牌,“你还记得断界城的夜除吗?他能用命运换时间,而不昼国的权柄,恰好与‘永夜’有关。”
陆嫁嫁接口道:“永夜权柄若与炼魂阵结合,能将生魂永远困在黑暗中,供他们驱使。”
宁小龄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他们要这么多生魂做什么?”
“谁知道呢,”李长久放下令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敢在赵国动手,绝不止针对一城之人。说不定……”
他话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唐雨神色慌张地闯进来:“陛下,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大批不昼国的使者,说要见您!”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赵襄儿起身道:“来得正好,本王倒要问问他们,为何要在赵国境内布下炼魂阵!”
来到城楼,果然见城外站着一队黑衣人,为首者身披玄色斗篷,兜帽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见到赵襄儿,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双眼竟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眼白。
“朱雀神的后裔,”那人声音嘶哑,像生锈的铁器摩擦,“吾王有令,交出九羽,可饶赵国百姓不死。”
“放肆!”赵襄儿怒喝,“九羽是本王之物,凭什么给你们?”
“因为它本就不属于你,”黑衣人冷笑,“那是吾王丢失的‘夜羽’,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李长久心头一动:夜羽?难道九羽的来历另有隐情?他看向赵襄儿,见她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这个说法。
“休要胡言,”陆嫁嫁长剑出鞘,“想要九羽,先过我这关!”
黑衣人似乎没兴趣动手,只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面漆黑如墨:“吾王说,若你们不肯交,便让你们看看‘永夜’的滋味。·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他将铜镜对准城楼,镜面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笼罩了整座都城。刹那间,白日变黑夜,城中所有灯火都失去了光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怎么回事?!”宁小龄惊呼,她发现自己的狐火竟也无法点亮,“我的灵力……好像被压制了!”
李长久也察觉到不对劲,体内的太明权柄运转滞涩,仿佛被黑暗吞噬。“这镜子能隔绝光明权柄,”他沉声道,“大家小心,他们可能要趁机动手!”
黑暗中,传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赵襄儿祭出九羽,雪白的羽毛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周围:“是影魅!不昼国豢养的黑暗妖兽!”
影魅形如黑猫,却长着数对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扑上来时悄无声息。陆嫁嫁挥剑斩去,剑光却只能勉强划伤它们,伤口瞬间又在黑暗中愈合。
“这些东西怕光!”李长久想起太明权柄的特性,集中精神催动,指尖亮起一点金芒。影魅触及金芒,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我来帮你!”赵襄儿操控九羽围绕着金芒飞舞,雪白的羽毛与金光交织,竟形成了一道光网,将周围的影魅逼退。
陆嫁嫁趁机剑指黑衣人:“收起你的镜子!”剑光穿透黑暗,却被黑衣人身边的黑雾挡住。
“没用的,”黑衣人声音带着嘲弄,“在永夜之中,你们的力量只会不断流失。乖乖交出九羽,方能保全一城性命。”
李长久却笑了:“你以为只有你会玩黑暗?”他突然闭上眼,体内的时间权柄悄然运转,回溯到黑衣人掏出铜镜的前一刻——虽然无法改变既成事实,却看清了铜镜的破绽。
“小龄,用轮回之火攻他左手边第三寸!”李长久喊道。宁小龄虽不明所以,还是立刻照做,狐火凝聚成一道火线,精准地射向黑衣人左肋。
“噗嗤!”火线竟穿透了黑雾,射中了铜镜边缘。铜镜发出一声脆响,表面裂开一道细纹,笼罩都城的黑暗瞬间减弱了几分。
黑衣人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李长久睁眼,笑容狡黠,“看来我猜对了,那镜子是你的弱点。”
陆嫁嫁抓住机会,剑势暴涨,先天剑体的光芒压过了黑暗,一剑将铜镜劈成两半。随着铜镜碎裂,永夜消散,阳光重新洒满都城,影魅失去庇护,纷纷化作黑烟消失。
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却被赵襄儿的九羽缠住。“留下吧!”赵襄儿眼中闪过杀意,九羽如利刃般刺向黑衣人。
眼看就要得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卷起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天际。李长久只来得及看清黑影袖口绣着的“不”字。
“是不昼国的神官!”赵襄儿握紧拳头,“他们果然还有后手。”
李长久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看来这十二神国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陆嫁嫁收剑回鞘:“当务之急,是查清不昼国的目的。他们既然盯上了九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宁小龄突然指着城外:“你们看,那些百姓……”
众人望去,只见刚才被影魅惊扰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对着城楼跪拜,口中念着“谢女皇陛下庇佑”。赵襄儿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看向李长久:“你们……要不要多留几日?”
李长久刚想拒绝,却见陆嫁嫁朝他使了个眼色,便改口道:“也好,正好看看赵国的早课,是不是比谕剑天宗的有趣。”
赵襄儿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四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这场因一节早课引发的风波,显然还未结束,而他们的前路,也愈发迷雾重重。
赵国都城的早市渐渐热闹起来,吆喝声与马蹄声交织,驱散了昨夜残留的阴霾。李长久几人住在宫中客房,第二日天刚亮,就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吵醒。
“这是……”李长久推开窗,见宫道上一队禁军正列队操练,枪戟如林,气势凛然。为首的将领一招一式刚劲有力,竟有通仙境的修为。
“赵国的禁军晨练,”赵襄儿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两坛酒,“本王的军队,不比你们谕剑天宗的弟子差吧?”
李长久挑眉:“是不差,就是比起我那二师兄的刀法,还差了点意思。”
“你那二师兄?”赵襄儿好奇,“就是传闻中一刀能填平山海的那位?”
“正是,”李长久接过酒坛,“下次有机会让你们切磋切磋。”
正说着,宁小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张告示:“师兄你看,城里贴了好多这个,说要招募修士守护都城呢。”
告示上写着,因昨夜之事,赵国决定广纳贤才,凡愿留下助赵国稳定局面者,皆可获重金赏赐。李长久一眼就看出,这是赵襄儿想借机招揽人手,防备不昼国再来。
“算盘打得挺响,”李长久打趣道,“就不怕引狼入室?”
“本王自有分寸,”赵襄儿仰头饮了口酒,“倒是你们,总不能一直赖在宫里吧?谕剑天宗那边,陆峰主不用回去看看?”
陆嫁嫁恰好走来,闻言淡淡道:“宗门有卢师兄坐镇,无妨。倒是不昼国既已动手,绝不会就此罢休,我等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刚落,唐雨匆匆来报:“陛下,剑阁的柳师姐来了,说要见李公子。”
“柳珺卓?”李长久一愣,“她来做什么?”
来到前厅,果然见柳珺卓一袭绿裙,正坐在桌前喝茶,身后跟着怯生生的柳希婉。见到李长久,柳珺卓挑眉:“听说你在赵国惹了麻烦,特来看看热闹。”
“我可没惹麻烦,是麻烦找上门,”李长久坐下,“你们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