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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剑堂第一课

李长久站在谕剑天宗的剑堂前,深吸一口气。/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重生归来,历经诸多波折,他终于迎来了在剑堂的第一课,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都站好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的弟子,身上散发着一股久经磨砺的凌厉剑气。此人正是剑堂的首席教习——魏长风,紫庭境五层的高手,在剑道上造诣颇深。

李长久身旁,宁小龄一脸紧张,紧紧握住剑柄。她初入剑堂,对这里的一切既好奇又敬畏。而其他弟子们也都神色各异,有的满脸期待,有的则略显忐忑。

“今日,是你们在剑堂的第一课。”魏长风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剑道之路,崎岖坎坷,唯有秉持坚韧之心,方能有所成就。”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寒光闪烁,“剑道的基础,在于对剑的感悟。剑,乃君子之兵,亦是杀伐之器。你们手中之剑,不仅是武器,更是你们的伙伴,是你们修行路上的指引。”

李长久认真聆听着,前世的剑道经验在此时涌上心头。他微微闭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试图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寻回曾经对剑道的那份纯粹。

魏长风接着说道:“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拔出自己的剑,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它。感受剑的重量、温度,感受它与你之间的联系。”

众人依言而行,一时间,剑堂内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李长久缓缓抽出剑,那是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剑,剑身修长,握在手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契合感。他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剑中,刹那间,前世的剑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他的意识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他在剑冢中与妖魔战斗,剑出如龙;他与师尊陆嫁嫁论剑,感悟剑道的真谛;他在断界城的时间长河中,找回羿射九日的记忆,手中之剑承载着无尽的力量。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更加深刻。

“很好,你们都感受到了吗?”魏长风的声音打破了李长久的沉思,“剑,是有灵魂的。当你们与剑融为一体时,它便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他挥剑演示了几个基础剑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技巧。

“现在,你们照着我的样子练习。记住,剑招不在于华丽,而在于实用。每一剑都要蕴含着自己的意志和力量。”魏长风说道。

李长久开始挥动手中之剑,他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生疏,但随着对前世记忆的不断挖掘,他的剑招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他的剑,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苍松挺立,每一剑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宁小龄在一旁看着李长久,眼中满是羡慕。她努力模仿着魏长风的剑招,但总是感觉差了些什么。她不禁有些气馁,手中的剑也慢了下来。

“小龄,别着急。”李长久注意到宁小龄的状态,停下手中之剑,走过去轻声说道,“剑道修行,不能急于求成。你要用心去感受剑,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关怀。

宁小龄看着李长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剑,闭上眼睛,回忆着李长久刚才的剑招,以及魏长风所讲的要点。渐渐地,她的剑招开始变得顺畅起来,剑与她之间的联系也越发紧密。

剑堂内,其他弟子们也都在认真练习。有的弟子进步很快,剑招已经有了几分模样;而有的弟子则还在苦苦摸索,动作略显笨拙。但没有人放弃,每个人都在为了心中的剑道梦想而努力。

一个时辰后,魏长风喊停了众人。他看着弟子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今天的第一课,你们表现得都不错。剑道之路,刚刚开始,希望你们能保持这份热情和执着。”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李长久,你的剑招很有灵性,看来你对剑道的理解比其他人更深。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

李长久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多谢教习夸奖,弟子定当努力修行,不辱没谕剑天宗的威名。”他心中明白,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里,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才能揭开世界背后隐藏的真相。

课后,李长久和宁小龄走出剑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

“师兄,你刚才的剑招好厉害啊!”宁小龄一脸崇拜地看着李长久,“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长久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只是比你们多了一些经验而已。前世的修行经历,让我对剑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比我差,只要你们努力修行,将来一定能超越我。”他拍了拍宁小龄的肩膀,鼓励道。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宁小龄坚定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两人并肩走在宗内的小道上,谈论着刚才的剑堂课程,以及未来的修行计划。此时的谕剑天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但他们都知道,这份宁静只是暂时的。在这片广袤的世界里,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了争夺神国的秘密而明争暗斗。他们,作为谕剑天宗的弟子,注定要卷入这场波澜壮阔的纷争之中。

刚走到天窟峰山脚,就见南承迎面走来。他如今已修成后天剑体,虽面色仍带几分病容,眼神却亮得惊人,看到李长久便拱手道:“小师弟,魏教习刚让人传信,说你剑招里藏着几分‘破妄’之意,让我多跟你讨教。”

李长久挑眉:“大师兄说笑了,我那不过是野路子,哪及得上你根基扎实。”嘴上谦虚,心里却明白,魏长风多半是看出他剑招里掺了前世羿射九日时的锋锐——那是能洞穿虚妄的剑意,寻常剑修几十年都未必能摸到边。

正说着,乐柔带着几个弟子从旁边经过,看到李长久时脚步顿了顿。她如今对李长久早已没了当初的敌意,反倒多了些复杂。上次天窟峰之乱,若不是李长久算准严峰的动向,她未必能活下来。“魏教习让我们午后去演武场对练,”她硬邦邦丢下一句,转身时却又补充道,“徐蔚然说想跟你试试手。”

宁小龄眼睛一亮:“徐师兄?他上次输给我后,剑法精进了不少呢!”

李长久笑了笑。徐蔚然的嫉妒心他清楚,但此人有个好处,输了便认,肯低头琢磨。这般心性,在年轻弟子里已是难得。

午后演武场,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青石地上,映得一排排剑影晃眼。徐蔚然持剑而立,比上次见面时沉稳了许多:“李师弟,上次小师妹赢我,是我心浮气躁。今日我想请教你的‘破妄’剑,还请不吝赐教。”

李长久拔出剑,剑尖斜指地面:“赐教不敢当,互相印证罢了。”

话音未落,徐蔚然已动。他的剑招走的是迅疾路子,剑光如织,层层叠叠罩向李长久周身大穴。这是谕剑天宗的基础剑法“流风式”,但被他练得快了三成,显然下了苦功。

宁小龄在一旁看得紧张,攥着衣角道:“师兄的剑好快!”

南承却摇头:“快是快了,可剑意散了。你看小师弟。”

只见李长久身形不动,只手腕轻转,剑尖在对方剑网中轻轻一点。那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却像打在棉絮上的重锤,徐蔚然的剑招顿时一滞。就这一瞬的破绽,李长久的剑已递到他咽喉前半寸,停住了。

“你看,”李长久收剑回鞘,“流风式讲究‘随风潜入,润物无声’,你求快,反倒失了那份圆融。剑招是死的,剑意才是活的。”

徐蔚然呆立片刻,突然收剑躬身:“多谢师弟指点!我明白了!”他脸上没有颓丧,反倒有种茅塞顿开的清明。

周围弟子看得咋舌,乐柔撇撇嘴:“算他运气好。”嘴上这么说,却悄悄把李长久刚才的动作记在心里。

这时,一道身影从演武场入口走来,素白裙衫,腰间悬着柄古朴长剑,正是陆嫁嫁。她刚从长老会回来,眉宇间带着点疲惫,看到李长久时却柔和下来:“听说你今日在剑堂露了手?”

李长久迎上去:“师尊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好徒弟,是不是又在偷偷藏拙。”陆嫁嫁抬手,指尖在他额上轻点一下,“魏长风刚跟我说,你剑里有‘长明’的影子。”

李长久心里一凛。“长明”权柄是他最大的秘密,连赵襄儿都只知皮毛。

陆嫁嫁却没追问,只笑道:“剑堂第一课,学的是‘知剑’。你既已知剑,便该知剑心。往后修行,别总想着藏,该亮出来时,就得让这天下看看,我天窟峰的剑,有多锋利。”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宁小龄和南承远远看着,忽然觉得,这位新宗主和小师弟站在一起时,连风里都带着剑刃出鞘的清越声。

演武场的喧嚣渐渐散去,李长久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想起前世在不可观学剑的日子。那时他总想着藏拙,怕暴露帝俊的身份,结果到死都没真正痛快地挥过一次剑。

“这一世,”他握紧腰间的剑,低声自语,“定要让这剑,照亮该去的路。”

远处,几只晚归的飞鸟掠过,翅膀带起的风里,仿佛已有杀伐之声在隐隐回响。剑堂第一课结束了,

夜色渐浓,天窟峰的剑庐内还亮着灯。李长久坐在石桌旁,指尖摩挲着剑身,白天陆嫁嫁的话在他脑中盘旋。“知剑易,知剑心难”,这话他前世便听过,只是那时满心想着飞升,从未细品其中滋味。

“师兄,喝杯热茶暖暖?”宁小龄端着个粗瓷碗进来,碗里飘着几片茶叶,是后山采的野茶。她把碗往李长久面前推了推,“我今天练剑时,总觉得剑招里少了点东西,可又说不上来。”

李长久抬眼,见她眉头微蹙,像只困惑的小狐狸,不由失笑:“你试着把心神沉进剑里,别想着‘要赢’,想想‘为何要握剑’。”

宁小龄捧着茶碗发呆。她握剑,起初是为了跟上师兄的脚步,后来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更深的呢?她忽然想起红尾老君一役,李长久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陆嫁嫁挥剑时那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她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我去再练练!”

看着她提着剑跑向演武场的背影,李长久端起茶碗,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这一世的羁绊,远比前世更重,可也正因如此,剑心才有了牵挂,有了分量。

刚放下茶碗,就见一道灰影从窗外掠来,稳稳落在院中。是卢元白,他肩上还搭着个酒葫芦,走路晃悠悠的,眼神却清明:“小师弟,有好事。”

“哦?卢师兄的好事,多半是又寻着什么好酒了。”李长久打趣道。

卢元白却正色道:“是剑疯子的消息。”他往石凳上一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派人去查隐峰,发现那里的禁制松动了,像是有人最近出过远门。”

李长久指尖一顿。剑疯子是陆嫁嫁的师父,当年被诬陷勾结邪祟,实则是撞破了瀚池真人的秘密才诈死。此人若现身,怕是又要掀起风波。“师尊知道吗?”

“还没说,”卢元白摇摇头,“嫁嫁刚坐稳宗主之位,不宜再生事端。不过我总觉得,剑疯子这次出来,目标怕是冲着你。”

李长久挑眉。他与剑疯子素未谋面,何来恩怨?除非……对方知道他重生的秘密,或是看穿了他体内帝俊的残魂。

“不管他想做什么,来便是了。”李长久拿起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如今的剑,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卢元白看着他眼底的锋芒,忽然笑了:“好小子,有嫁嫁当年的狠劲。行了,这事我盯着,你安心修行。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玉简,“这是剑疯子年轻时练的‘破阵子’剑谱,据说能锤炼剑心,你拿去瞧瞧。”

玉简入手微凉,李长久注入灵力,一行行古朴的字迹便浮现在眼前。剑谱开篇写道:“剑者,斩妖邪,护所爱,而非逞凶斗狠。”

他心中微动,抬头时,卢元白已没了踪影,只有石桌上的酒葫芦还留着淡淡的酒香。

次日清晨,剑堂的钟声刚响,李长久便带着剑谱去了演武场。晨光中,他按着剑谱上的招式演练,起初还有些滞涩,可当“护所爱”三个字在脑中闪过,招式忽然变得流畅起来。剑光扫过,带起的风都带着暖意,不再是前世那般冰冷的杀伐之气。

“这剑招……有意思。”魏长风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捋着胡须点头,“有温度的剑,才是真正的好剑。”他走上前,拔出自己的剑,“来,我陪你练练。”

李长久应声出剑。魏长风的剑厚重如山,每一击都带着紫庭境的威压,却总在最后关头留三分余地。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织成一片,看得周围弟子啧啧称奇。

“叮”的一声脆响,两剑相交,李长久借力后退,额上已见薄汗。“多谢魏教习指点。”

魏长风收剑笑道:“你这剑心,比我年轻时通透多了。只是根基还弱,需得勤加打磨。”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你在查剑疯子?”

李长久一愣。

“那老东西当年教过我几招,”魏长风望着隐峰的方向,眼神复杂,“他虽疯癫,却懂剑。你若真遇上他,记住,他的剑里藏着谕剑天宗最大的秘密——关于初代宗主为何要建这座剑堂。”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钟声,急促而响亮,是宗门遇袭的信号。

李长久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南州方向的天空,竟泛起一片诡异的血色。

“是妖魔!”有弟子惊呼。

魏长风脸色一沉:“你们留在剑堂,我去看看!”说罢提剑掠向主峰。

李长久望着血色天空,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妖魔袭扰——前世这个时候,南州的九婴即将破封,而瀚池真人,就在等着这个机会。

“师兄……”宁小龄跑过来,脸色发白。

“别怕。”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坚定,“剑堂第一课教我们知剑,那接下来,就该教我们如何用剑守护了。”

他转身望向陆嫁嫁的居所,那里已有一道白色身影冲天而起,剑光如银河倒挂,直指南州方向。

“走,我们也去。”李长久拉起宁小龄的手,两人提剑跟上。

阳光穿透血色云层,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也照在那两把紧握的剑上。剑堂的课还没结束,

往南州去的路上,风声里都裹着血腥气。李长久御剑在前,宁小龄紧随其后,两人衣袂被罡风刮得猎猎作响。

“师兄,你看那边!”宁小龄忽然指向下方,只见成片的村庄被黑气笼罩,隐约有妖物嘶吼传出。那是九婴的气息——九头蛇身,以吞噬生灵精魄为生,前世便是这妖魔让南州千里焦土。

李长久眼神一凛:“九婴还没完全破封,现在是瀚池真人在操控它试探各方反应。”他忽然想起葬神窟的经历,那时九婴疯癫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我们绕开正面,去断界城方向。”

宁小龄不解:“去断界城做什么?”

“找司命。”李长久语速极快,“她有时间权柄,或许能拖延九婴破封的时辰。”

两人刚转向,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灰影,正是灰衣老人。他枯瘦的手指捏着剑诀,眼神阴鸷:“陆嫁嫁让你们躲在宗门,谁准你们出来的?”

李长久心头一紧。这老头实力仅次于瀚池真人,上次交手自己毫无胜算。他将宁小龄护在身后,笑道:“老人家不好好在环瀑山养老,来这凑什么热闹?”

“放肆!”灰衣老人剑出如电,一道灰光直劈而来,带着紫庭境的碾压之势。

李长久不敢硬接,脚尖在剑上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避开,同时手腕翻转,剑鞘脱手飞出,撞向对方手腕。这是他从柳珺卓那里偷学的巧劲,专破刚猛剑招。

“雕虫小技!”灰衣老人冷哼一声,剑势一变,竟将剑鞘层层裹住。就在这时,宁小龄忽然放出雪狐先天灵,白影一闪,竟在老人衣角撕下一块布来。

“小丫头找死!”老人分神的瞬间,李长久已欺身而上,手中长剑直刺其心口——那是他观察多次发现的破绽,老人每次出剑都会下意识护着左胸。

“铛”的一声,剑被挡开,老人却退了三步,眼中满是惊疑:“你竟能看穿我的剑路?”

李长久没答话,拉着宁小龄转身就走。他知道这只是侥幸,再斗下去必败无疑。风声里,灰衣老人的怒喝远远传来:“告诉陆嫁嫁,她护不住你们一辈子!”

奔出数十里,两人才敢停下喘气。宁小龄后怕道:“刚才好险……”

李长久擦了擦额头的汗,忽然笑了:“但我们跑出来了,不是吗?”他望着断界城的方向,那里隐约有流光闪烁,“司命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果然,刚到断界城门口,就见司命倚在城墙上,手里转着枚玉佩。她瞥了李长久一眼:“九婴破封是定数,我可拦不住。”

“我知道。”李长久直视着她,“我要的不是拦,是借你的时间权柄用用。”

司命挑眉:“凭什么?”

“凭我们一起从南荒爬出来过。”李长久语气平静,“也凭你欠我一次。”

司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会算账。可以借你,但有条件——事成之后,告诉我你体内帝俊残魂的秘密。”

李长久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成交。”

司命抬手,一枚刻着沙漏的令牌飞到李长久手中:“捏碎它,能让你周围的时间流速慢三倍。但记住,用一次,折你三年寿元。”

李长久握紧令牌,转身就走。宁小龄追上他:“师兄,这样值得吗?”

“值得。”他回头看向南州方向,那里的血色更浓了,“至少能让陆师尊他们多喘口气。”

回到南州战场时,正见陆嫁嫁与九婴缠斗。九头蛇身遮天蔽日,每一口吐息都带着毒火,陆嫁嫁的白衣已被熏黑,嘴角挂着血迹,却依旧剑光不绝。

“师尊!”李长久大喊一声,捏碎了令牌。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九婴的毒火在空中凝固,陆嫁嫁的剑光也变得迟缓。唯有李长久,在慢流的时间里如鱼得水,他提剑冲向九婴最中间的头颅——那是它的要害。

“就是现在!”陆嫁嫁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立刻抓住机会,最强一剑劈向九婴七寸。

“噗嗤”一声,剑光穿透鳞甲。九婴发出震天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崩溃。李长久趁机撤出,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瞬间,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喉头涌上腥甜——三年寿元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沉重。

陆嫁嫁飞过来扶住他,眼眶微红:“谁让你回来的?”

“剑堂第一课,教习说要用剑守护。”李长久笑着抹去血迹,“我总不能逃课吧。”

远处,瀚池真人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他看着九婴的残躯,发出一声冷笑,转身消失不见。

夕阳西下时,战场终于沉寂。陆嫁嫁抱着昏迷的李长久,宁小龄跟在一旁,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师尊,师兄他……”

“没事。”陆嫁嫁轻声道,指尖拂过李长久苍白的脸,“他只是睡着了。等他醒了,剑堂的课,我接着教他。”

夜风渐起,带着草木的清香。?看,书?君, ?已?发¢布?嶵^芯.漳!结!李长久在梦中咂了咂嘴,像是梦到了剑堂的晨光,又像是梦到了那杯还没喝完的野茶。他不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剑要挥,更多的人要护。

但那又如何?

剑已在手,心已明了。

路,总要一步步走下去。

李长久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被褥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浑身酸软,那折损三年寿元的虚弱感还未完全褪去。

“醒了?”陆嫁嫁的声音从桌边传来。她正坐在那里研磨药材,素白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李长久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师尊,南州那边……”

“九婴残躯已被镇压,瀚池真人没再露面。”陆嫁嫁放下研杵,端过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倒是断界城那边传来消息,司命托人送了这个给你。”

她递过来的是一枚青铜小钟,钟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隐隐有流光转动。李长久接过,只觉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驱散了不少疲惫。

“这是……”

“司命说,是补寿元的玩意儿。”陆嫁嫁嘴角噙着丝笑意,“她还说,下次再敢用时间权柄胡闹,就亲自来扒了你的皮。”

李长久摸着青铜钟,忽然笑了。这女人,嘴上厉害,做事却总留着三分余地。

正说着,宁小龄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师兄!我给你带了莲子羹,是雅竹师叔教我做的!”她打开食盒,清甜的香气立刻溢了出来。

李长久刚喝了两口,就见南承推门而入,神色有些凝重:“小师弟,魏教习让你醒了就去剑堂一趟,说是有要事。”

剑堂内,魏长风正对着一幅剑图出神。那图上画着谕剑天宗的山脉走势,却在剑堂下方标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把剑,又像是一个锁。

“你来了。”魏长风抬头,指了指那符号,“认识这个吗?”

李长久凑近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这符号,他在初代宗主的传承玉简上见过,是“镇界”二字的古写法。

“初代宗主曾在剑堂下布过阵法?”

“不止是阵法。”魏长风沉声道,“是通往‘剑冢’的入口。当年剑疯子就是从这里进去,才发现了瀚池真人与修蛇合体的秘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昨晚有人试图强行破开入口,留下了这个。”

那是半片破碎的衣袖,布料上绣着暗金色的蛇纹——是瀚池真人的标志。

李长久心头一沉。瀚池真人急着进剑冢,难道是想找什么东西来弥补九婴失败的损失?

“魏教习打算怎么办?”

“剑冢是宗门禁地,不能让他乱来。”魏长风拿起一把古朴的钥匙,“我要你跟我下去一趟,加固封印。”

李长久接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忽然想起陆嫁嫁说过的话——剑堂的存在,本就不是为了教剑,而是为了守护某个秘密。

两人来到剑堂深处,魏长风转动石壁上的机关,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两旁燃着长明灯,昏黄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墙壁上刻满了剑痕,像是有人在这里厮杀过。

“小心些,这里的煞气很重。”魏长风叮嘱道。

走了约莫百级台阶,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正是那个“镇界”符号。李长久将钥匙插入凹槽,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广阔的空间,数以万计的古剑插在地上,形成一片剑林。而在剑林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四个苍劲的大字:

“神国非国。”

李长久瞳孔骤缩。这四个字,与他在断界城时间长河里看到的景象不谋而合——所谓神国,根本不是修行者的归宿,而是囚禁众生的牢笼!

就在这时,石碑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剑林里的古剑纷纷嗡鸣作响,像是在呼应什么。魏长风脸色大变:“不好,是瀚池真人!他在外面引动了修蛇的力量!”

李长久转身望向石门,只见一道黑影正撞在门上,石门上的符文顿时黯淡下去。

“你去加固封印,我来挡住他!”魏长风提剑冲向石门。

李长久看着那块石碑,忽然明白了。初代宗主早就知道神国的真相,剑冢不是禁地,而是留给后人的警示。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石碑上的“镇界”符号上——前世帝俊的血脉,或许能激活这里的力量。

血珠渗入石碑的瞬间,整个剑冢忽然亮起金光,那些古剑纷纷飞起,在石门上空组成一道剑网。石门后的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撞门的力道顿时弱了下去。

“有效!”魏长风大喜过望。

李长久却望着石碑上渐渐浮现的字迹,脸色越来越沉。那些字迹记录着初代宗主的猜测:太初六神为了维持神国牢笼,将自身权柄拆分成十二份,交给了十二神国之主——而朱雀神的权柄,正是“世界”。

赵襄儿……

他忽然想起赵襄儿的母亲,那位一心想要夺取女儿权柄的朱雀神。若神国牢笼的钥匙在朱雀神国,那赵襄儿的存在,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被卷入这场纷争?

石门的震动越来越弱,显然瀚池真人已经退去。魏长风擦了擦汗,走到李长久身边:“这些字……”

“是初代宗主留下的真相。”李长久声音有些沙哑,“魏教习,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神国的秘密,尤其是瀚池真人。”

魏长风重重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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