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r¢w/z+w¢w\.*n,e·t_李长久独自一人站在谕剑天宗的剑冢之巅,凛冽的夜风呼呼地刮过,肆意撩动着他的衣袂,发出“猎猎”的声响。他的眼眸深邃而沉静,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那片神秘莫测、雾气氤氲的南荒之地,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犹如翻涌的波涛。
“陆嫁嫁……宁小龄……”李长久低声呢喃着,声音被呼啸的风声迅速吞噬。自从他从葬神窟历经九死一生、艰难爬出来后,就与她们彻底失去了联系。也不知她们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安然无恙。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悄然传来。李长久浑身一震,瞬间警觉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之上,整个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响起。李长久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缓缓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赵襄儿那清冷绝美的面容。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宛如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美得如梦似幻。
“你怎么来了?”李长久轻声问道。赵襄儿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静静地望着他,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回赵国了。”
李长久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赵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确实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赵襄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你放心,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李长久心中一暖,轻声说道:“你也是,一路之上,多加小心。”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千言万语尽在这默默的凝视之中。
许久,赵襄儿深深地看了李长久一眼,而后转身,缓缓离去。李长久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响起。李长久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天空中缓缓裂开,无尽的黑暗从裂缝中汹涌涌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这是……”李长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深知,这是神国的力量,是一场灭世的危机即将降临。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李长久的身后传来。李长久缓缓转过身,只见司命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的脸色同样十分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我们该怎么办?”李长久沉声道。司命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唯有集齐所有的权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长久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好,我这就出发。”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司命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李长久微微一怔,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司命的脸颊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李长久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司命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说完,李长久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司命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眼中满是担忧与牵挂。
李长久一路风驰电掣,向着断界城的方向全力飞去。他心中清楚,想要集齐所有的权柄,就必须先找到叶婵宫,因为她手中掌握着至关重要的“生命”权柄。
不知飞了多久,李长久终于抵达了断界城。然而,当他踏入城中的那一刻,却敏锐地察觉到,整个断界城都弥漫着一股异常诡异的气息。
“难道出什么事了?”李长久心中暗自嘀咕道。他小心翼翼地在城中穿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李长久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的来源飞奔而去。
当他赶到现场时,只见叶婵宫正与一名神秘人激烈交战。那神秘人的实力极为强大,叶婵宫在他的攻击下,渐渐陷入了下风。
“叶婵宫!”李长久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加入了战斗。神秘人见李长久加入,脸色微微一变,攻势愈发凌厉起来。
李长久与叶婵宫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与神秘人打得难解难分。然而,神秘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随着战斗的持续,李长久和叶婵宫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长久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思索着对策。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叶婵宫,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击败他。”李长久低声对叶婵宫说道。叶婵宫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联手,施展剑与棺之术。”李长久沉声道。叶婵宫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好!”
两人心意相通,瞬间施展出剑与棺之术。只见一道巨大的剑影和一口神秘的棺椁凭空出现,向着神秘人狠狠地压了过去。
神秘人脸色大变,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根本无法动弹。
“不!”神秘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剑影和棺椁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彻底淹没。
随着一声巨响,神秘人灰飞烟灭。李长久和叶婵宫也因耗尽了体力,瘫倒在地。
“终于结束了……”李长久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叶婵宫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说道:“谢谢你,长久。”
李长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们是同伴。+小,税^宅_ /蕞!薪+彰/节!耕*薪′哙·”就在这时,一道光芒从神秘人消失的地方缓缓升起,向着李长久飞来。李长久下意识地伸出手,光芒瞬间融入了他的体内。
“这是……”李长久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心中又惊又喜。叶婵宫微微一笑,说道:“这是‘生命’权柄,如今,它属于你了。”
李长久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继续出发,去寻找其他的权柄。”说完,两人站起身来,向着远方走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长久和叶婵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集齐了所有的权柄。然而,他们也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神国的裂缝越来越大,无尽的黑暗即将吞噬整个世界。李长久站在神国的边缘,手中紧握着剑,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这是我的剑,也是我的棺。”李长久低声呢喃道。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向着神国的裂缝斩去。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李长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疼痛难忍。然而,他却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丝毫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久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神国的裂缝竟然已经消失了。他成功了,他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了整个世界。
“我们成功了!”叶婵宫激动地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李长久。李长久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是的,我们成功了。”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李长久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神国裂缝的消散并未带来彻底的安宁,天地间残存的能量乱流如狂蛇般窜动,李长久握着那柄染过尘埃与星光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叶婵宫站在他身侧,素手轻扬,一道淡绿色的光晕洒向四周,将躁动的能量缓缓抚平。
“权柄集齐了,但‘太明’与‘时间’的融合还未彻底完成。”叶婵宫轻声道,目光落在李长久肩头那缕若隐若现的金乌虚影上,“你体内的帝俊残识还在挣扎,若不彻底掌控,恐怕会在关键时刻反噬。”
李长久嗤笑一声,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老东西倒是执着,死了两世还想抢身体。”他挥剑斩出一道流光,将身侧一块被能量冲击得摇摇欲坠的巨石劈成齑粉,“不过他也得掂量掂量,现在这身子骨,说了不算。”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李长久与叶婵宫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只见邵小黎踏着洛神虚影,裙摆沾着未干的血迹,神色慌张地飞来:“不好了!万妖城那边……九头元圣带着妖族冲入了断界城,说是要抢‘长明’权柄!”
“他疯了?”李长久皱眉。九头元圣是圣人弟子,按说该守着万妖城,怎会突然叛变?
叶婵宫眸光微沉:“恐怕不是他本意。假暗虽灭,但‘恶’的残念或许附着在了他身上。圣人被镇压时曾说过,元圣的吞噬权柄最易被邪念侵染。”
三人正说着,天边突然掠过一道火红身影,赵襄儿手持九羽扇,扇面流转着空间涟漪,落地时带起一阵热风:“葬神窟那边有异动,九婴的残魂在里头闹得厉害,似乎在召唤什么东西。”她看向李长久,眼神复杂,“还有,陆嫁嫁和宁小龄被困在守霄峰了,荆夏阳联合几位长老设了阵,说是要逼她们交出剑冢传承。”
“这群老顽固!”李长久怒极反笑,剑眉倒竖,“以为我不在,就能欺负到天窟峰头上?”他转身对邵小黎道:“你带叶婵宫去断界城稳住九头元圣,尽量别下死手,他本性不坏。”又看向赵襄儿,“你我去守霄峰,顺便绕道葬神窟看看。”
赵襄儿点头,扇尖轻触李长久手腕,一道空间印记悄然浮现:“这是‘纯阳’的坐标,能让你在阵中瞬移三次。”她顿了顿,声音放轻,“别像上次在南荒那样,一声不吭就把人丢在岸边。”
李长久心头一暖,想起那日葬神窟前,自己为护陆嫁嫁斩出的决绝一剑,喉间有些发紧:“这次不会了。”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穿梭在云层间。赵襄儿的空间权柄让路程缩短了大半,不多时便望见守霄峰上那片闪烁着符文的光罩。光罩内,陆嫁嫁白衣染血,手中长剑拄地,宁小龄护在她身前,雪狐虚影龇牙咧嘴,正与几位紫庭境长老对峙。
“陆峰主,交出初代宗主玉简,我等还能向新宗主求情,饶你不敬之罪!”荆夏阳站在阵眼,面色铁青。他身后的薛寻雪眼神闪烁,似有不忍,却终究没开口。
“要玉简?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陆嫁嫁咳了口血,声音却依旧清亮,“天窟峰的东西,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撕裂光罩,李长久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荆峰主好大的威风,要不要试试我这柄刚染过神血的剑?”
他落在陆嫁嫁身侧,伸手将她扶起,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时,心中火气更盛。赵襄儿随后落地,九羽扇轻挥,几道空间裂缝瞬间将几位长老隔开:“宁小龄,跟我走,去葬神窟。”
宁小龄却摇头,雪狐尾巴卷住李长久的衣袖:“我要留在这儿帮陆师姐。长久哥,你记得答应过我,要教我那招‘轮回斩’的。”
李长久失笑,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回来就教。”
待赵襄儿带着宁小龄离去,李长久转头看向荆夏阳,长剑缓缓出鞘:“现在,我们该算算账了。”他体内的金乌虚影陡然张开双翅,半边天空都被染成赤金色,“我的人,你也敢动?”
荆夏阳脸色剧变:“你突破传说三境了?!”
“托你们的福,在葬神窟里悟透了‘道象’。^0\0?暁¨说^网′ \醉¨欣,章-踕^更~鑫¢哙¨”李长久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荆夏阳面前,剑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这一剑,是替陆嫁嫁讨的。”
薛寻雪惊呼着拔剑欲拦,却被陆嫁嫁拦住。陆嫁嫁望着李长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光,随即对薛寻雪道:“薛峰主,还是看看你弟弟吧。”
众人这才发现,薛临不知何时已被一道金绳捆住,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那是李长久趁乱布下的“太明”禁制。
混乱平息时,李长久收剑入鞘,对陆嫁嫁道:“你先带弟子回天窟峰,我去葬神窟找她们。”陆嫁嫁点头,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尘:“小心些,九婴的残魂里,或许藏着太初六神的碎片。”
李长久应着,转身踏入赵襄儿留下的空间裂缝。裂缝另一端是葬神窟的入口,黑雾弥漫,隐约能听到婴儿啼哭般的嘶吼。赵襄儿正与宁小龄背靠背站着,前方的石壁上,九头蛇影盘旋不去,每只蛇眼都闪烁着红光。
“你来的正好。”赵襄儿扬声道,“这石壁在吸我们的灵力!”
李长久刚要上前,却见石壁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蛇头猛地探出,咬向宁小龄。千钧一发之际,宁小龄的雪狐虚影暴涨,张口喷出一道寒气,暂时冻住了蛇头。
“是九婴的核心残魂!”李长久喊道,“它想借小龄的轮回权柄重生!”他挥剑斩出一道金光,正中蛇头,却被弹了回来。
“硬拼没用!”赵襄儿急道,“它在利用葬神窟的法则,我们的攻击会被反弹!”
李长久脑中飞速运转,突然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太初六神的权柄相生相克。他看向宁小龄:“小龄,用轮回权柄引它的残魂离体!赵襄儿,你用空间权柄锁住它的退路!”
两人立刻照做。宁小龄双手结印,雪狐虚影化作一道白链,缠向蛇头;赵襄儿的九羽扇旋转起来,空间涟漪在蛇头四周织成密网。李长久抓住机会,将“太明”与“时间”权柄同时注入剑中,长剑瞬间变得透明,仿佛由光与影铸成。
“这一剑,叫‘归墟’!”
剑光落下时,黑雾散尽,蛇影悲鸣着消散。石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的景象——一口石棺静静躺在那里,棺盖上刻着“帝俊”二字。
李长久瞳孔骤缩,走上前缓缓推开棺盖。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柄断剑和一块玉佩。玉佩上,羲和的名字依稀可见。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李长久拿起玉佩,指尖微微颤抖。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帝俊与羲和在银河下对饮,羿弯弓射日时的决绝,还有师尊斩下他头颅时,眼中那复杂的痛惜。
赵襄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口棺,是用来镇压帝俊残识的。现在,它该归你了。”
李长久握紧玉佩,将断剑捡起。断剑入手的瞬间,与他手中的长剑合二为一,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我的剑,既是破局的刃,也是镇魂的棺。”李长久抬头望向天空,葬神窟的顶部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阳光洒落进来,“从今天起,过去的债,我来还;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