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剑天宗的演武场上,阳光洒下,映照着少年挺拔的身姿。/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李长久手持长剑,剑身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剑都带起凌厉的剑气,引得周围的弟子们纷纷侧目。
“李师兄的剑术愈发精湛了!”
“是啊,短短时日,竟有这般进步,真是令人惊叹。”
弟子们的低声议论传入李长久耳中,他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如今的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这一世的努力,在谕剑天宗已崭露头角,实力远超同龄人。
然而,这份自得并未持续太久。一道清脆却又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骤然响起:“李长久,你可知罪?”
李长久收剑回身,只见赵襄儿身着华服,带着一众侍卫,正神色冰冷地站在演武场入口。她的眼神中满是威严,与往昔那个活泼俏皮的少女判若两人。
“赵姑娘,这是何意?”李长久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赵襄儿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份婚书,扬了扬道:“你我自幼定下婚约,如今我已登基为帝,你却迟迟不提婚事,是何道理?莫不是想悔婚不成?”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在李长久和赵襄儿之间来回游走,充满了好奇与揣测。
李长久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深知这婚约的麻烦。上一世他回绝婚约,与赵襄儿未曾见面,可这一世种种机缘,两人已然相逢,还如同冤家一般。如今赵襄儿旧事重提,他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赵姑娘,非是我不愿,只是如今我一心向道,想要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实在无心儿女情长。”李长久斟酌着言辞,试图委婉拒绝。
赵襄儿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向前走了几步,直视着李长久的眼睛道:“好一个一心向道!李长久,你莫要以为我赵国无人,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怪我翻脸无情。”
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侍卫们纷纷抽出武器,将李长久围在中间。李长久却神色镇定,手中长剑微微一动,剑气四溢,毫不畏惧地回望着赵襄儿。
“赵姑娘,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婚约之事,并非我能轻易决定,还望你能体谅。”李长久沉声道。
赵襄儿看着李长久坚定的眼神,心中怒火更甚。但她也清楚,李长久如今实力不弱,真要动手,自己未必能讨到好处。思忖片刻,她突然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一心求道,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三年之后,你我在这演武场上一决高下,若你能胜我,这婚约便就此作罢;若你输了,便乖乖与我成亲,如何?”
李长久闻言,心中一凛。他深知赵襄儿身为赵国女皇,修行天赋极高,如今更是手握大权,实力定然不容小觑。但此刻,他也别无选择,若不应下,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好,我答应你。三年之后,定与赵姑娘在此一战。”李长久咬咬牙,应道。
赵襄儿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婚书,转身带着侍卫离去。演武场上的众人见此,也纷纷散去,只留下李长久独自一人,望着赵襄儿离去的方向,神色凝重。
“三年之约……”李长久低声呢喃,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深知,这三年将是他修行路上的关键时期,为了摆脱这婚约,更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他必须全力以赴。
回到住处,李长久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闭关修炼。他深知,赵襄儿绝非等闲之辈,要想在三年后战胜她,自己必须有质的飞跃。
在这三年里,谕剑天宗的剑冢秘境中,时常能看到李长久的身影。他在剑冢中感悟着历代先辈的剑道精髓,与无数剑灵切磋较量,每一次的磨砺都让他的剑术愈发精湛。
而陆嫁嫁也时常前来指导他,传授他一些剑道心得。在陆嫁嫁的悉心教导下,李长久对剑道的理解更加深刻,实力也在稳步提升。
与此同时,李长久还在不断探寻着自己前世“帝俊”的记忆碎片。他深知,这些记忆碎片中或许隐藏着突破的关键。在一次次的冥想与感悟中,他逐渐找回了更多前世的记忆,对自身的权柄“太明”也有了更深的掌控。
然而,修行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随着对力量的不断追求,李长久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每当他试图突破瓶颈时,那股神秘的枷锁便会隐隐浮现,阻碍着他的晋升。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注定无法摆脱这枷锁的束缚?”李长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绝望。
就在他陷入困境之时,宁小龄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看着李长久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轻声道:“师兄,莫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突破的方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李长久望着宁小龄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小龄,谢谢你。我不会放弃的,这三年之约,我一定要赢。”
于是,在宁小龄的陪伴下,李长久开始尝试各种方法突破枷锁。他们一起查阅古籍,探寻修行的奥秘;一起深入险地,寻找珍稀的天材地宝。每一次的冒险都充满了危险,但李长久从未退缩,他的眼神中始终燃烧着坚定的信念。
时光匆匆,三年转瞬即逝。演武场上,再次聚集了众多弟子。他们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场三年之约的对决,想要看看李长久与赵襄儿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李长久身着一袭黑袍,手持长剑,站在演武场中央,神色平静。经过三年的刻苦修炼,他的气质愈发沉稳,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赵襄儿同样盛装出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威严。这三年来,她也从未懈怠,实力同样有了巨大的提升。
“李长久,三年已到,今日便是你我对决之时。”赵襄儿冷冷道。
“赵姑娘,请赐教。”李长久微微拱手,摆好架势。
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动了起来。赵襄儿率先发难,手中长剑挥舞,带起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向李长久攻去。
李长久却不慌不忙,他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赵襄儿的攻击。随后,他施展出从剑冢中学到的精妙剑术,剑招变幻莫测,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演武场上剑气纵横,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没想到李师兄的实力竟如此强大,这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啊,赵女皇也不容小觑,这场战斗真是精彩。”
弟子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演武场上的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李长久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赵襄儿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她的剑招中不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还融合了独特的空间法则,让李长久防不胜防。
“难道我真的要输了吗?”李长久心中暗自焦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体内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动。那是他前世“帝俊”的力量,在这关键时刻,竟与他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李长久心中一动,他不再犹豫,全力调动体内的力量。瞬间,他的身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这是什么力量?”赵襄儿感受到李长久身上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
李长久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大喝一声,施展出融合了前世记忆和这一世修行感悟的最强剑招。一道金色的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向赵襄儿射去,所到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
赵襄儿见状,连忙全力抵挡。她施展出空间法则,试图将这道剑气转移出去。然而,李长久的这一剑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和信念,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
“轰!”一声巨响,剑气与赵襄儿的防御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爆炸。烟雾弥漫,众人看不清演武场上的情况,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待烟雾散去,只见赵襄儿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正单膝跪地。而李长久则手持长剑,稳稳地站在原地,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我……我输了。”赵襄儿艰难地开口道。她怎么也没想到,李长久在最后关头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李长久看着赵襄儿,心中并无丝毫得意。他收起长剑,走上前去,伸出手道:“赵姑娘,承让了。”
赵襄儿看着李长久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道:“好,我愿赌服输。/精*武\小,税-徃+ ~首?发-这婚约就此作罢,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说完,赵襄儿转身离去。李长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场三年之约,他虽然赢了,但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与赵襄儿之间的纠葛并未就此结束,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多的挑战和未知。
赵襄儿的身影消失在演武场入口,那抹明黄色的裙摆在风中划出决绝的弧度。李长久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掌心微凉的触感,心头那股复杂的情绪却像被风吹散的剑穗,缠缠绕绕理不清。
“师兄!你赢了!”宁小龄提着裙摆跑过来,雪狐般的眸子亮晶晶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李长久接过她递来的糕点,咬了一口,甜香漫开时才觉出喉咙发紧。他瞥了眼周围或惊叹或敬畏的目光,突然低声笑了:“赢了又如何?往后怕是更不得安生。”
话音刚落,一道清越的女声从天际传来,带着剑鸣般的穿透力:“既然赢了,便该有赢家的样子。”
陆嫁嫁踏着剑影落在他面前,素白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先天剑体隐隐泛着莹光。她抬手敲了敲李长久的剑鞘:“方才最后一剑藏了三分力,是怕伤着她?”
李长久挑眉:“师尊说笑了,弟子是怕把女皇陛下打坏了,赵国来寻天谕剑宗的麻烦,这烂摊子还得您来收拾。”
“油嘴滑舌。”陆嫁嫁指尖在他眉心轻点,语气却软了,“随我来剑冢,你那剑招里的时间权柄快压不住了。”
剑冢深处,历代宗主的佩剑在石壁上悬浮,剑身流转着古老的光晕。陆嫁嫁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灵力后,石壁上竟浮现出帝俊与羲和并立的壁画。画中男子手持金乌权杖,女子身披九羽披风,背后是燃烧的神国。
“你看清了?”陆嫁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与她的纠葛,从来不是一纸婚约能了断的。”
李长久盯着壁画中羲和的眉眼,竟与赵襄儿有七分相似。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昆仑墟的桃花,射日时的烈焰,还有……神国崩塌前她最后那句模糊的“等我”。
“她是羲和的转世,”李长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可我不是当年的帝俊了。”
“可你的剑还记得。”陆嫁嫁指向他腰间的长剑,剑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三足金乌的纹路,“方才对决时,你的剑避开了她心口三寸,那里是她空间权柄的本源所在。这不是刻意为之,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李长久沉默着抚过剑身,冰凉的金属触感却烫得他手心发麻。这时,宁小龄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封染了朱砂的信:“师兄!赵国送来的!说是……说是女皇陛下要亲征南荒,让你……让你去送行!”
信纸飘落,李长久瞥见末尾那行小字——“三年之约已了,前路各自珍重。若你我皆是棋子,便看谁能先跳出这盘棋。”
他突然想起前世飞升前,师尊叶婵宫说过的话:“命运这东西,最会骗人。你以为躲开的是婚约,其实躲的是命里该有的劫数。”
三日后,南荒边境。
赵襄儿一身玄甲,站在城楼之上,九羽披风在风沙中猎猎作响。血羽君化作的小红鸟停在她肩头,正叽叽喳喳地数着城下的粮草车。
“陛下,真不等李公子了?”唐雨捧着兵符,眉头紧锁,“南荒的九婴可是瀚池真人的爪牙,据说已快突破五道境。”
赵襄儿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那是当年李长久在皇城诡案时送她的防身剑。她望着远处连绵的黑山,轻声道:“他会来的。”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撕裂云层,李长久踩着剑鞘落在城楼,身后跟着扛着药箱的宁小龄。
“听说有人要去捅马蜂窝,本公子特来看看热闹。”李长久抛给她一个瓷瓶,“里面是凝神丹,九婴的妖火能烧神魂,别硬扛。”
赵襄儿接住瓷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度,突然笑了,眉眼间的冰霜化了大半:“怎么?怕我死了,没人跟你吵嘴?”
“是啊,”李长久挑眉,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毕竟,能接我三剑还站着的人,不多了。”
城楼的风突然静了,血羽君识趣地捂住眼睛,宁小龄转身去跟唐雨讨论伤药配方。赵襄儿望着他眼中跳动的金乌虚影,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皇城雨夜为她撑伞的少年,也是这样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认真的模样。
“此去凶险,”她从袖中取出半块断裂的同心结,塞到他手心,“若我回不来……”
“闭嘴。”李长久捏紧那半块玉佩,指尖泛白,“等你平定南荒,我在断界城的望舒楼备着酒。你若敢不回来,我就把你的九羽披风扒下来,给小龄当围脖。”
赵襄儿被他气笑,挥手示意开城门:“走了。”
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南荒,玄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李长久站在城楼,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消失在风沙里,突然将同心结揣进怀里,转身对宁小龄道:“去备剑,咱们也该上路了。”
“去哪?”
“瀚池真人不是躲在天窟峰底吗?”李长久的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开漫天风沙,“总得有人先把这盘棋搅乱,才好让棋手露出真面目。”
剑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望舒楼的酒旗在断界城升起,司命倚着栏杆,指尖转动着一枚青铜令牌。她望着南荒的方向,突然轻笑出声:“时间长河里的涟漪,终于要变成惊涛骇浪了啊。”
远处,十二神国的方向传来闷响,仿佛有巨物正在苏醒。而李长久腰间的同心结,正与千里之外赵襄儿怀中的那一半,同时泛起温热的光。
天窟峰底的阴影里,寒气丝丝缕缕往上冒,像无数条冰冷的蛇顺着石阶攀援。李长久提着剑走在前面,剑身在黑暗中划出淡金色的光轨,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阴煞之气劈成齑粉。
“师兄,这里的气息好诡异。”宁小龄攥着李长久的衣角,雪狐灵体在她体内不安地躁动,“我好像听到很多人在哭。”
李长久脚步一顿,侧耳细听。那哭声并非来自现世,更像是从岩层深处的时光碎片里渗出来的——有孩童的呜咽,有修士的惨嚎,还有剑断裂时的脆响。他想起陆嫁嫁说过的话,瀚池真人为了突破紫庭境,竟与修蛇合为一体,那些哭声恐怕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别怕。”他反手握住宁小龄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你那轮回权柄不是摆设,真遇到麻烦,就把这些残魂送回该去的地方。”
再往下走,石阶渐渐被黏腻的墨绿色液体覆盖,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里,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蛇鳞上布满紫金色的纹路,头顶却顶着瀚池真人那张苍白的脸。
“来了。”修蛇吐着分叉的信子,声音一半是蛇嘶,一半是人的语调,“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十年。”
李长久将宁小龄护在身后,长剑直指巨蛇七寸:“把你吞噬的那些修士灵识还回来,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狂妄!”修蛇猛地抬首,洞顶的钟乳石被震得簌簌下落,“你以为解开了枷锁,就能抗衡紫庭境的力量?别忘了,你体内还锁着帝俊的残魂,他迟早会把你啃噬干净!”
剑光与蛇影在溶洞中碰撞,李长久刻意将战场引向左侧的石壁——那里刻着谕剑天宗初代宗主设下的镇邪符。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修蛇的尾鞭抽中肩头,借着倒飞的力道将剑刺入符文中心。
“嗡——”
金色的符文瞬间亮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修蛇罩住。那些紫金色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躯体,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皮下涌动。
“不!我的道!”修蛇疯狂挣扎,蛇身撞击着石壁,溶洞顶端开始坍塌。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洞底窜出,直扑宁小龄——竟是本该在南荒的瀚池真人残魂!他显然早就料到修蛇会败,想趁机夺取宁小龄的轮回权柄。
“小龄!”李长久回身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灰影穿透宁小龄的胸膛。
可预想中的鲜血没有出现。宁小龄体内突然爆发出银白色的光,雪狐虚影在她身后展开九尾,那些被瀚池残魂触碰过的地方,竟泛起层层叠叠的轮回纹路。
“这是……冥君的权柄?”瀚池的残魂发出惊恐的尖叫,“你怎么会有这个?”
宁小龄自己也愣住了,她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黑色莲花印记,那些曾在古灵宗学到的冥术突然融会贯通。^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她抬手按向瀚池残魂,轻声道:“该回去了。”
黑色的莲瓣将灰影包裹,眨眼间便缩回印记里。溶洞的震动渐渐平息,修蛇被镇邪符彻底钉在石壁上,蛇身慢慢化为石质,只留下瀚池真人那张绝望的脸嵌在其中。
李长久扶住脱力的宁小龄,发现她眉心多了一点朱砂痣,像极了冥君画像上的印记。他突然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轮回从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在无数次重来里,找到真正该守护的东西。”
“师兄,我好像……记起一些事了。”宁小龄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很久以前,我也这样……送走了很多人。”
李长久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嫁嫁提着剑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南荒那边传来消息,赵襄儿遇袭,九婴失控了。”
李长久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摸向怀里的同心结。那半块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是要灼烧他的皮肤。
“我去南荒。”他提剑转身,金乌虚影在身后展开,“这里交给你们。”
陆嫁嫁拉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小心,九婴体内……有太初六神的残念。”
李长久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师尊放心,我命硬得很。当年被师尊一剑斩了都能回来,这点麻烦算什么?”
陆嫁嫁被他堵得一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一枚剑形符牌塞进他手里:“这是天窟峰的传讯符,遇事……别硬扛。”
剑光再次划破天际时,宁小龄望着李长久消失的方向,轻声道:“陆师尊,你说师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陆嫁嫁望着洞壁上渐渐隐去的镇邪符,沉默片刻道:“他啊,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但你记住,无论是帝俊还是李长久,他从不会让在意的人失望。”
此时的南荒,黄沙漫天。赵襄儿的玄甲上沾满了血污,九婴的九个头颅正喷出不同颜色的妖火,将赵国的军队逼得节节后退。她怀里的同心结突然炸开一道金光,形成一个半圆的护罩,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黑色火焰。
“这是……”赵襄儿愣住了。
“陛下!快看天上!”唐雨指着云层,一道金红色的剑光正穿透黄沙,像一颗坠落的太阳。
李长久落在护罩内,长剑归鞘时带起的风掀起赵襄儿的披风。他抬手擦掉她脸颊的血渍,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戏谑:“赵女皇,说好的各不相干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赵襄儿看着他肩头渗血的伤口,突然眼眶一热:“谁让你来的?”
“怕你死了没人跟我争望舒楼的酒。”李长久笑着抽出剑,金乌虚影在他身后展开,“九婴交给我,你带军队退到十里外。”
九婴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九个头颅同时转向李长久,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李长久却突然想起断界城时间长河里看到的画面——羿射九日时,也是这样站在九婴面前,身后是即将崩塌的神国。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着,长剑突然爆发出焚天煮海的烈焰,“前世没斩干净的,这一世……该了了!”
金红色的剑光与九色妖火在黄沙中碰撞,掀起的气浪将云层都冲散了。赵襄儿退到安全地带,望着那道在火光中穿梭的身影,突然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唐雨在她身边低声道:“陛下,那是……”
“是他该走的路。”赵襄儿望着漫天火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也是我该等的路。”
风穿过她的九羽披风,带来远处剑鸣的清越。她知道,这场始于退婚的纠葛,终将在神国的废墟上,开出新的花来。
南荒的烈焰烧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那道金红色的剑光才如流星般坠落在黄沙里。
李长久半跪在地,胸口的伤口汩汩淌着血,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周身忽明忽灭。九婴的尸身已经化为焦黑的骨架,九个头颅滚落一旁,眼窝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怨毒。
“咳咳……”他咳出一口血沫,指尖在沙地上划出半道符纹,试图稳住涣散的灵力。
“别动。”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跪在他身边,撕开自己的玄甲内衬给他包扎,“你逞什么强?九婴的妖火里掺了太初六神的‘崩坏’权柄,你以为凭着帝俊的残魂就能硬抗?”
李长久笑了笑,抬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拍开。“陛下动手轻点,再用力些,我可就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