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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城的鬼

残阳如血,染红了赵国皇城的琉璃瓦。.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李长久背着半旧的道袍,站在朱雀大街的尽头,望着那座巍峨宫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十二年前,他还是不可观那个连入玄境都摸不到门槛的七弟子,被师尊一剑斩去先天灵时,最后望见的便是这皇城轮廓。如今重来,宫墙依旧,只是墙头上盘旋的阴云,比记忆中浓重了数倍。

“小道士,再往前可是禁地了。”守城的卫兵横过长枪,铁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李长久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紫天道门”四字,边角已被摩挲得发亮:“奉命查案。”他声音清朗,却带着股说不清的痞气,“听说最近宫里不太平?”

卫兵脸色微变,目光扫过令牌时多了几分忌惮。半月前起,皇城夜里总传出女子哭声,起初以为是宫妃怨叹,直到三日前,负责看守冷宫的侍卫被发现吊死在横梁上,舌头伸得老长,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

“进去吧,”卫兵压低声音,“小心……冷宫那边。”

穿过三道宫门,暮色渐沉。李长久没直奔冷宫,反倒绕去了御花园。湖心亭里,一道纤细身影正背对着他,手里捏着柄油纸伞,伞面绘着缠枝莲纹,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赵襄儿,别装了。”李长久靠在朱红柱上,声音懒洋洋的,“你那点织魂术,骗骗凡人还行。”

身影猛地转身,少女身着明黄色宫装,眉眼精致却带着股疏离的冷。她手中纸伞“啪”地合上,伞尖直指李长久:“你是谁?”

“讨债的。”李长久笑得欠揍,“十二年前你欠我的婚约,该还了。”

赵襄儿瞳孔骤缩。这桩婚约是先帝定下的,连她身边近侍都不知详情。眼前这道士,竟一口道破?

冷风骤起,湖心亭的水面突然翻涌,无数黑发从水底冒出,缠向李长久的脚踝。赵襄儿脸色煞白:“不是我做的!”

李长久脚尖轻点,身形如柳絮飘退,同时从袖中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三道火光,将黑发烧得滋滋作响。他瞥向亭柱上的蛛网,那些蛛丝泛着青黑,隐隐有符文流转——是紫庭境修士才能布下的“锁魂阵”。

“红尾老君的余孽?”他挑眉。前世这老妖怪被二师兄斩于赵国地下,没想到竟有残魂藏在皇城。

黑发突然缩回水底,一声凄厉的尖啸从冷宫方向传来。赵襄儿握紧纸伞,指节泛白:“跟我来。”

冷宫荒草没膝,断壁残垣间飘荡着磷火。李长久蹲下身,指尖划过墙角的血痕,血痕呈暗红色,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是“引魂血”,专门用来滋养鬼魅的邪术。

“你娘没教过你,织魂术用多了会遭反噬?”李长久突然开口。

赵襄儿浑身一震,猛地回头:“你认识我娘?”

李长久没回答。他望着冷宫深处那座最高的阁楼,阁楼窗棂上,一个白衣女子正缓缓抬头,面孔模糊,却对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铜币测凶,纸伞引魂,”李长久低声道,“你这皇城,是把活人当祭品啊。”

话音未落,白衣女子飘然而至,衣袖拂过之处,荒草瞬间枯萎。赵襄儿撑开油纸伞,伞面发出淡金光晕,将两人护在其中:“这是我赵家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偏要管呢?”李长久突然向前一步,几乎与她贴在一起。他能闻到少女发间的檀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毕竟……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白衣女子发出刺耳的尖笑,身影化作无数飞蛾,扑向伞面。金光剧烈晃动,赵襄儿脸色苍白如纸,显然维持这伞阵已到极限。

李长久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点在伞骨上。奇异的是,那鲜血并未滴落,反而顺着伞骨游走,在伞面勾勒出一道三足金乌的虚影。

“唳——”

金乌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飞蛾瞬间被震得粉碎。阁楼方向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受了重伤。

赵襄儿震惊地看着李长久,这道术法,她从未见过。

“记住了,”李长久收回手,指尖血珠已消失不见,“我叫李长久。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打着旋儿飞向夜空。皇城深处,某座宫殿里,一位穿着凤袍的妇人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金乌……?”

而此刻的冷宫外,李长久望着赵襄儿泛红的耳根,笑得更欢了。他知道,这皇城的鬼只是开始,那藏在织魂术背后的秘密,以及两人纠缠千年的宿命,才刚要拉开序幕。

夜色渐浓,冷宫的死寂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赵襄儿的贴身侍女唐雨提着宫灯匆匆赶来,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慌乱的阴影:“殿下,宫里……宫里又出事了!”

李长久挑眉,瞥了眼赵襄儿紧绷的侧脸:“看来你的‘织魂术’没镇住场子。”

赵襄儿没理他,快步跟上唐雨,明黄宫裙扫过荒草,带起一串露水珠。李长久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指尖转着枚铜钱——那是他刚从冷宫墙角捡到的,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正是民间用来“测凶”的法器。

!“是……是刘公公,”唐雨声音发颤,“就在养心殿偏房,跟之前那个侍卫一样……”

养心殿灯火通明,却照不散弥漫的阴冷。看书君 醉歆璋結耕欣哙刘公公吊死在房梁上,双脚离地半尺,脸上同样挂着诡异的笑,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更诡异的是,他脚尖下方的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个残缺的阵图,阵眼处摆着半块玉佩。

“是‘离魂阵’,”李长久蹲下身,用树枝拨弄着阵图,“但这阵画得四不像,像是初学乍练的手笔。”

赵襄儿脸色更沉。离魂阵是赵国皇室秘术,用来安抚亡魂,可眼前这阵被篡改过,分明是在强行拘魂。她看向刘公公的尸体,突然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一角布帛,上面绣着只小小的朱雀。

“是我娘的人。”她声音发冷,“刘公公是朱雀殿的掌事太监。”

李长久吹了声口哨:“你娘可真行,一边让你当女皇,一边在宫里养鬼玩。”

“闭嘴!”赵襄儿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娘她……她有苦衷。”

李长久耸耸肩,没再打趣。他走到房梁下,仰头望着那打结的白绫,突然伸手在半空虚抓。一道微弱的黑影从白绫中被拽出,发出惊恐的尖叫。

“说,谁让你附在他身上的?”李长久指尖凝聚起一点金光,抵在黑影额头。

黑影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说:“是……是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说……只要帮她集齐九颗心脏,就能……就能让我投胎……”

“红衣女人?”赵襄儿皱眉,“宫里没有穿红衣的高位嫔妃。”

李长久却笑了,他捏碎那道黑影,拍了拍手:“不是嫔妃,是‘东西’。”他转向唐雨,“最近宫里有没有新来的物件?尤其是……从南边运来的?”

唐雨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上个月娘娘派人从南荒运回一口青铜棺,说是上古遗物,一直存放在太庙偏殿,不许任何人靠近。”

“青铜棺?”李长久眼中闪过精光,“带我去看看。”

太庙阴森肃穆,供奉着赵国历代先帝的牌位。偏殿的门紧锁着,门环上布满铜绿,却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和冷宫里一样的符文。

李长久没去开门,而是绕到偏殿后方,指着墙角一处松动的砖块:“从这儿进去。”

三人翻墙而入,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正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棺身上刻满了狰狞的鬼面,鬼面口中衔着锁链,锁链一端埋入地下,另一端连着棺盖。

“不对劲,”赵襄儿握紧纸伞,“这棺上的符文……是用来镇压,不是用来供奉的。”

李长久走上前,伸手触摸棺身。指尖刚碰到青铜,棺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棺身开始剧烈震动,鬼面口中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赵襄儿急忙撑开油纸伞,金光将三人笼罩,可这次,金光却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碎裂。

“是红尾老君的残魂!”李长久低喝,“他被封印在棺里,却用织魂术操控外面的鬼魅,想破棺而出!”

话音刚落,棺盖“砰”地一声被顶开一条缝隙,一股黑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化作无数只黑手,抓向最近的唐雨。

“小心!”赵襄儿将唐雨推开,自己却被一只黑手抓住了脚踝。她闷哼一声,脚踝处瞬间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是被蛛网缠绕。

“赵襄儿!”李长久心头一紧,前世他亏欠这姑娘太多,这辈子绝不能让她出事。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棺上。

“以我残魂,唤金乌火!”

精血落在棺身,那些鬼面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缩回棺内。李长久趁机冲到赵襄儿身边,握住她的脚踝,掌心泛起灼热的温度,将黑色纹路一点点驱散。

“你怎么样?”他抬头,对上赵襄儿震惊的目光。

赵襄儿脸颊微红,慌忙抽回脚:“没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李长久和赵襄儿对视一眼,迅速躲到梁柱后。只见太庙总管太监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来,看到敞开的棺盖,脸色大变:“不好!快去禀报娘娘!”

侍卫们匆匆离去,总管太监却没走,他走到青铜棺前,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将鲜血滴进棺内。

“老君大人,再等等,”他低声道,“等集齐九颗心脏,您就能重见天日了……到时候,别忘了兑现承诺,让我位列仙班……”

躲在暗处的李长久眼神一冷,原来这老太监才是内应。他刚要动手,却被赵襄儿拉住。

“别冲动,”她低声道,“他是我娘的心腹,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

李长久挑眉,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突然觉得这趟皇城之行,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等总管太监离开,李长久重新走到青铜棺前,指尖在棺沿轻轻敲击。棺内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异动从未发生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来得找个帮手了,”李长久摸了摸下巴,“你那便宜师傅,什么时候来?”

赵襄儿一愣:“我师父?”

“就是宁擒水啊,”李长久笑得狡黠,“你以为紫天道门真的是派我来查案的?他老人家早就料到皇城有问题,让我先来探探路。`p-i?n?g′f/a`n+w`x`w_.!c+o`m*”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声清越的咳嗽,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缓步走入,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桃木杖:“臭小子,就知道你藏不住话。”

宁擒水目光扫过青铜棺,最后落在赵襄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殿下,这趟浑水,你还是别蹚了。”

赵襄儿却握紧了纸伞,抬头迎上宁擒水的目光:“这是我的国家,我不能不管。”

李长久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觉得,这皇城的鬼虽可怕,但眼前这姑娘,可比鬼有趣多了。他咧嘴一笑,拍了拍宁擒水的肩膀:“师傅,咱们师徒俩,今天就陪这位未来的女皇陛下,好好捉捉鬼。”

夜风吹过太庙,卷起地上的尘埃,青铜棺内,再次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只是这一次,敲击声中,似乎多了一丝慌乱。

宁擒水捻着胡须,目光在青铜棺上转了一圈,桃木杖在地面轻轻一顿:“红尾老君的残魂被镇压百年,本已无力为祸,如今能兴风作浪,定是有人在暗中助他。”

“还能有谁?”李长久瞥向殿外,“那位躲在幕后的娘娘,怕是急着要她女儿的空间权柄呢。”

赵襄儿脸色一白,握着伞柄的手指更紧了。她早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权柄虎视眈眈,却没想过会用如此阴毒的手段——以皇城百姓为饵,滋养红尾老君的残魂,显然是想借这厉鬼之手,逼自己突破枷锁,好趁机夺取权柄。

“先封棺。”宁擒水从袖中取出黄符,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火苗,将符纸点燃。灰烬落在棺盖缝隙处,竟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封印,将黑气牢牢锁在棺内。“这封印只能撑三日,三日内若不彻底清除残魂,它必会破棺而出。”

李长久蹲下身,盯着棺身那些鬼面纹路:“要除根也容易,找到残魂的寄体就行。红尾老君当年被斩时,先天灵被取走,剩下的残魂必须依附实物才能存续——这青铜棺只是容器,真正的寄体另有其物。”

“寄体?”赵襄儿忽然想起什么,“上个月母亲派人送来一枚玉佩,说是祖上传下的宝物,让我贴身佩戴……”她从颈间解下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只展翅的朱雀,只是朱雀的眼睛处,隐约有丝黑气流转。

李长久接过玉佩,指尖刚触碰到玉面,就觉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指尖往上爬。他冷笑一声,反手将玉佩掷向青铜棺:“果然是这玩意儿。”

玉佩撞在棺身,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整口青铜棺剧烈震颤起来,鬼面口中的锁链疯狂扭动,像是要挣脱束缚。赵襄儿急忙撑开油纸伞,金光与棺上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看来它急了。”宁擒水桃木杖一挑,将玉佩挑回手中,“这玉佩沾染了你的气息,残魂通过它才能操控皇城鬼魅,还能感应你的位置。”

李长久突然笑了:“这倒是省了我们功夫。”他夺过玉佩,揣进怀里,“咱们去个地方,引它主动来找咱们。”

“去哪?”赵襄儿追问。

“冷宫。”李长久眨了眨眼,“那里阴气最重,最适合‘请鬼’。”

三更时分,冷宫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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