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莲清了清嗓,“今秋的时候,本官记得你们收成不错,现在怎么会落到没钱卖盐的地步了?可是平日胡吃海喝,乱造完了钱,到了年关才揭不开锅了?”
“不敢啊,种田的就没有不惜粮的。¢q\i!u*s-h¢u?b·a′n¢g,.¢c_o¨m`哪次下了粮,大家交完了税,都把余粮好好存着用来过冬的。”
“咄咄怪事。”张忠莲说,“如何有余粮还无钱卖盐?你们不会卖粮吗?”
底下几个汉子用无奈间杂一些怨恨的眼神看向他和两边的沈辜刘玄淮。
从延丰元年开始,他们庄稼户要上交的税银就年年在涨。
到了今年秋收,倒有一多半的粮食要交给官府。
拖家带口往往就依靠着一口薄田度日,吃饭尚且不能足饱腹,哪又能日日吃得起细盐?
“回话。”张忠莲施压。
父母官,父母官。
汉子们悲声道:“张父母真不知草民们的难处吗?”
张忠莲尴尬又恼怒地说道:“你们不说,本官何从得知?”
对父母官,百姓们真是将其作为亲生爹娘看待的。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现如今受了委屈,他们难得上堂见到——所谓的‘县太爷’——终于忍不住眼中泛泪,哽咽地将累年来的苛捐杂税之重压,一一诉出。
汉子们正值血性十足的壮年,骨子里正奔涌着年轻的反逆抗争之血。
他们并不像外面跪的上年纪的百姓们那样,跪得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起。
就是在县太爷和两侧威势赫赫的官差们的注视下,他们诉苦时也跪得板板正正的。
当他们说及:“这个鸟盐商死的时候,我们都高兴,大家都说......”
“行了。”沈辜忽然打断了他,侧头对张忠莲低声道:“张大人,这事再问下去,就不是你能担得起的了。”
张忠莲本就听得惊骇无比,就怕那农户再说出更严重的大逆不道的言论。
沈辜的打断,他只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立马道:“是是,听沈将军的。”
私盐是私盐的事,再扯到其他税银......只怕李持慎也坐不住了。
他们还不能走得这么快,否则只会自焚其身。-r`u`w_e¨n^x~s!.`c_o,m·
沈辜让衙役把农户们送回去,勒令要严实口风,这样的话不能再说。
她则以眼神示意张忠莲另到府内商谈。
就在此时,门口守卫的衙役来报,说是李游来了。
“他来做什么?”张忠莲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