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被吓得移不开一步,就在王铁距她不过一拳距离时,眼看王铁携着杀意欺近,拳风已拂得她鬓发乱飞。,p^f′x·s¨s¨..c*o¨m?
身后士兵刚掠至王铁肩头就要擒住他,他却突然旋身变向,珠钗尖端泛着冷光,如毒蛇吐信般直取晴方身侧的陆娘子咽喉!
晴方不及多想,本能扬手挡去。
霎时间痛觉阵阵从掌心传来,刺骨剧痛如潮水般漫上来,她闷哼一声踉跄半步,却见自己左手掌心那里已是鲜血淋漓,指缝间蜿蜒的血珠滴落在泥土地上。
她吃痛一声,覆上自己的掌心想要努力缓解疼痛,却被一只粗糙的手给拉住。
晴方抬眸,正见沈昀昭一边拉住她的右手,一边眼底翻涌着怒色看向已经被士兵们擒拿住的王铁。
沈昀昭的掌心并不像从前一般温热,甚至是似乎发着冷汗,却为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晴方听见他沉声道:“王铁,你可知行刺皇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那王铁虽然被士兵们已经拿下,却没有丝毫悔恨,并且还弯着得意的笑容,他目不斜视地盯着沈昀昭,道:“我知道,可沈少将军,我要杀的可不是公主殿下,而是我自己的妻。”
那支沾着晴方血的珠钗“当啷”坠地,蜿蜒的血珠顺着雕花纹
路渗进泥土,将这苍黄大地染了些许不属于大自然的污浊。
的确,方才王铁当着所有人面行刺的并非是晴方,而是陆娘子。沈昀昭根本不能根据这个便给他定罪九族。
看到王铁这般小人行径,晴方连自己手中的疼痛都顾不上,只是觉得此人恶心可怖,竟然连自己的发妻都要杀害!
她怒道:“王铁!你自己下地狱是罪有应得,凭何还要拉上无辜之人?”
可王铁根本不理会,反正已是死到临头,他已经不需再顾虑什么。~x/w+b!b′o¢o?k_..c/o`m,荣华富贵、皇权势力......统统随着进了碧落黄泉便算一切尽散。
晴方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急,她忽而望向担架上已经被吓得木然的大牛,话头一转,质问道:“你在死前给大牛留下如此画面,可还算得上一个称职的父亲?”
果不其然,王铁一听了这话,本还麻木的眼眸一下便聚焦于晴方的身上。出乎意料,他的眼眶竟然含着泪。
“你也配说这话?”王铁呸了一声,接着阴冷笑道:“若不是顾念着大牛,老子早就将你这劳什子公主给杀了!”
晴方喉间的话尚未出口,突然被一只熟悉的布着老茧的手掌猛地捂住双眼。那人掌心的粗粝擦过她的睫毛,瞬间将她的世界浸在浓稠的黑暗里。
隔绝视力之外的世界里,晴方只听见沈昀昭蕴着许多情绪却还是努力恢复平静的声音:“不用与他多费口舌了,就地斩杀便是。”
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破苍穹,伴随着重物坠地的闷响,捂住晴方双眼的手掌骤然松开。
她眼前的黑暗退去,只见泥土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心口正汩汩冒着血,刀尖穿透后背露出的寒刃上,还挂着几滴颤动的血珠。
那正是王铁,他死时面目惊恐,目之所及之处却是那王大牛的担架所在的地方。
沈昀昭冷静向旁边的武达吩咐道:“把这尸体给清理了,并且再汇报给应城府衙。”
武达领命,抱拳后便带着小队人马清理现场去了。
晴方仍怔在原地,惊魂未定的目光落向掌心——伤口还在渗着血珠,将袖口都洇成暗红。
她指尖微微发颤,忽然有只裹着纱布的手闯入眼帘,白色棉麻上还带着草药的清苦气息,在暮色里晃出一片温柔的白。¢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原是沈昀昭已经命秦正羽拿了纱布过来,正准备自己为晴方缠上。
还没等晴方回过神来,那清凉的纱布便已经混着药香贴上了她嫩白的手掌。
晴方鬼使神差地望向沈昀昭,只见他正垂眸专注地为自己包扎,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指尖缠绕纱布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她忽然觉得眼眶发酸,那些积压多日的委屈心酸竟在此刻悄然消散。
恍惚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沈府的旧时光,仍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兄妹,就连空气中浮动的草药香,都带着往昔岁月的温软。
晴方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道:“哥哥......”
沈昀昭耳力过人,自然能听见这话,他手下动作一顿,飞快便将纱布包扎好,连忙抽手离晴方一块老大的距离。
他抬眸望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福熙殿下,那贼人王铁已经被惩治,你看还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