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披着柳侍郎的衣物?
难道,她借故出去,就是为了在花前月下与其他男人独处?
心脏忽地传来一股不曾有过的酸涩感觉,又酸又麻。
这一点点的火苗,却足够燃起他心内熊熊燃烧的愤怒烈火。
“夫人是自己落的水。”
秦肆目光落在青黛身上的织锦披风,眼神孤寂又有些冷意。面颊十分地僵硬着,似是在紧紧地咬着后槽牙。
“还是和礼部尚书嬉戏,不慎落的水?”
青黛闻言猛地一怔,四周好似霎时间就安静了,她的耳畔只有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身体似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就好似赤身裸体躺在冰天雪地中一般,冷风瑟瑟的往身子里灌,连心也逐渐地寒透了。
明明与他那么相处了这么久、熟悉了对方所有的习惯,却始终感觉彼此之间隔绝着一层深深的鸿沟,无法跨越。
青黛忍耐着心底一丝一丝的苦涩,有些哑着声音开口,“柳侍郎是位好人,督主何必这样说他。”
他?
好生熟稔的语气。
秦肆想起二人在佛寺中的温暖拥抱,他无法自拔地沉浸在那层温柔当中,不可控制地短暂与她交了心。她那般包容着他的情绪、他的心思,他便以为她也是真心的。
现在想来,原来都是假的。
她始终都没有对他奉上真心。
或许她也在意着他宦官的身份,礼部侍郎啊,多正大光明的男人。
柳玉只需随意地在她面前说一句话,便能带走她的全副心思。
秦肆心里五味杂陈,心绪被她搅得乱七八糟。
横生的怒意令他的眼神逐渐变阴冷,声音也变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倒是有情有义,还有心思为柳侍郎辩解。”
那他与兰妃又是何样的?
他在宫中与兰妃夜夜笙歌的时候,岂有想到曾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她?
青黛不想多做解释,只低声道:“清者自清。”
话刚落下,便觉得脑子疼痛得厉害,差点控制不住晕了过去,咬着牙才硬生生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她下意识地拉紧披风,手指触到那层柔软的皮毛时,青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披着的,是柳侍郎的衣服。
那句愤然开口的“清者自清”,一下子就没有了分量。青黛却没有了继续解释的心思,索性闭口不言,随他猜测罢。
此时,天逐渐地落了毛毛雨。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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