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咎摇了摇头,眼神里是无法动摇的固执。
“不行。”
“老祖宗的规矩,晚上不能进。尤其是最近,绝对不能进。”
“这是在害你,也是在害我。”
慕容澈不再废话。
他的目光,忽然瞥向老人身后的黑暗深处。
“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人信服的惊诧。
白无咎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夜色沉沉,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一道黑影,如猎豹般无声地掠过他身边,以一种超越常人想象的弹跳力,单手在两米多高的铁门顶端一撑,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白无咎反应过来时,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夜风,吹得他后颈一阵发凉。
他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又看了看院内深不见底的黑暗,最终长叹一声,将门房的门,从里面锁死了。
“劫数啊。”
……
墓园内,死寂无声。
慕容澈的身影在林木与碑石的阴影中快速穿行。
那股源自地底的战鼓脉动,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心脏,仿佛都被这股力量牵引着,以同样的频率在胸腔中擂动。
展厅到了。
一栋独立的现代建筑,在汉墓古拙的背景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门紧锁。
慕容澈绕到建筑侧面,找到一扇气窗。
手腕发力,窗户的卡扣被一股巧劲震开,他灵巧地翻身而入。
,!
展厅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金属混合的冰冷气息。
只有天花板一角的天窗,泄下一片清冷的月光。
光柱,恰好打在展厅的正中央。
那匹举世闻名的铜奔马,就静静地伫立在光柱之中。
马身矫健,三足腾空,一足踏在一只飞燕之上。
它的姿态是如此张扬,充满了动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展台的束缚,奔向千年前的沙场。
慕容澈缓缓走近。
他能感觉到,那股让他心悸的脉动,源头就是这尊青铜造物。
月光下,铜马的表面泛着一层幽冷的光泽。
似乎,比白天在资料上看到的,要更加深沉。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
指尖还未触及到冰冷的铜身,一股微弱的震动,顺着空气传了过来。
它在动。
整座铜马,都在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频率,微微颤动。
那不是幻觉。
慕容澈的视线,死死锁住铜马。
它的眼睛,两颗小小的凸起,在月光下仿佛蕴含着一抹极淡的、不祥的红色。
与兰州上空那轮血月,遥相呼应。
不对。
慕容澈的瞳孔猛地收缩。
震动的核心,不是马。
是燕。
是那只被马蹄踏住的、回首惊望的飞燕。
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
那只飞燕的眼睛,那原本只是象征性刻出的一道凹痕。
突然,睁开了。
那不是一道凹痕。
那是一双眼睑。
眼睑之下,没有眼球,只有一片纯粹的、凝固的金色。
下一刻。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束,从燕眼中爆射而出。
光束凝练如实质,瞬间划破了展厅的黑暗,重重地轰击在对面的墙壁上。
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死寂。
以及墙壁上那个被灼穿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
喜欢丝路诡途:甘肃探灵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