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日者。”
字迹停留了不过三秒,便骤然溃散,化作一捧尘土,簌簌地落在仪表盘上,再无异样。
“神经病……”慕容澈低声骂了一句,觉得自己快被这帮神神叨叨的家伙逼疯了。
可他骂声未落,放在副驾上的特制罗盘,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针不再安分地指向南方。它疯了。黄铜打造的指针在刻度盘上疯狂转动,速度快到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铜影,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有完没完!”
慕容澈用那只灰败的手掌狠狠拍在罗盘上,发出沉闷的“砰”响。
指针的疯狂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最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指针竟挣脱了轴心的束缚,猛地弹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钉向了西北方向。
酒泉。
慕容澈顺着那个方向,望向车窗外。
刚刚还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了颜色。地平线的尽头,一道纯黑色的线条正在缓缓升起,像一堵正在从大地深处隆起的,无边无际的墙。
那不是云,也不是山脉。
是沙。
是能吞噬天地的黑沙暴。
风暴的中心,在那片最浓郁的黑暗里,一个巨大而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它直刺苍穹,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孤高与荒凉。
日晷。
慕容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伸手拧动车钥匙。引擎的嘶吼,成了这片死寂天地间唯一的回响。
“行,知道了。”他对着那个方向自言自语,“这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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