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惨白色的雾气,正从棺盖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盘绕在戏台上方。那不是水汽,而是一种粘稠的、有形的怨念。雾气中,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若隐若现,它们挤压着、扭曲着、无声地张合着嘴,传递出无声的痛苦。
这根本不是什么驱邪纳吉的傩戏,而是一场用傀儡献祭的阴戏。演给棺中的东西看,或是……喂养它。
慕容澈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口黑棺。
它才是这所有诡异事件的核心。照片里的邪灵,南宫孤影父亲的死,这满院的傀儡,都指向了它。
突然,一个戴着判官面具的舞者,在一次僵硬的转身后,动作停滞了一瞬。
它的头颅,以一个活人绝无可能做到的角度,“咯”地一声,扭转过来。
面具上那双空洞的眼眶,隔着数十步的距离,精准地对上了慕容澈藏身的位置。
“锵——”
锣声戛然而止。
院内所有的声音,鼓声、梆子声,瞬间消失。
所有戴着面具的傀儡,在同一时刻停下动作,齐刷刷地将头转向墙头。
死一样的寂静里,只剩下棺材缝隙中雾气流动的“嘶嘶”声,分外清晰。
慕容澈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不是被发现了。
是戏,演完了。
祭品,该上场了。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木头摩擦的异响,从戏台中央传来。
那口黑棺严丝合缝的棺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平移。
一寸。
黑色的缝隙里,浓稠的黑暗涌动,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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