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纳兰影烛催动的九宫八卦天珠,其上流转的七彩霞光,竟随着这苍凉悲壮的号子声韵律,开始微微脉动,光芒吞吐不定。莲花生大师的法相似乎也因此更加凝实了几分,原本有些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投下的金光愈发柔和却更显威严。
钢筋虚影的挣扎陡然间更加剧烈,组成它身体的钢筋疯狂扭动,发出的嘶鸣声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暴戾与深入骨髓的痛苦,仿佛这歌声是什么酷刑。
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滋啦——滋啦——”电流声响起,在号子声与嘶鸣声的间隙中,显得微弱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连带着号子声也弱了下去。众人目光惊疑不定地循声望去。声音的来源,竟是办公室破碎窗户外,那座连接两岸的钢铁大桥其中一个桥墩的阴影之下。一个早已被淤泥与水草半掩的便携式cd机,也不知是谁遗落在那里的,其上播放指示的红色小灯,此刻竟然诡异地闪烁着幽幽的红光。
紧接着,一个清脆、带着几分稚嫩与困惑的女声从中流淌出来,在这死寂与号子声交织的诡异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空灵。
“他们说要祭水神……”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天真,“用……用活人……”
慕容澈只觉得后颈汗毛“唰”地一下全竖了起来,这声音……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他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却一时抓不住。
“可水神明明是守护我们的……”
尉迟绝尘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抓着羊皮筏子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坟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纳兰影烛维持着法印,清冷的凤眸中也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握着法印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话音未落,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穿透魂魄。
然后,“咔哒”一声轻响,cd机彻底没了动静。桥底重归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办公室内的号子声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骇然中断。船工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恐惧比之前更甚。
只有那钢筋虚影,在听到那段录音,尤其是最后那声惨叫时,周身的怨气竟陡然暴涨数倍!组成它身体的无数钢筋疯狂绞缠摩擦,发出更加尖利刺耳,令人牙酸胆寒的咆哮。原本被莲花生大师法相金光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凶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隐隐有反扑挣脱之势,金光与黑气的边界处发出了滋滋的消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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