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倒抽冷气的、无声的痛呼在小山喉咙里炸开!
剧烈的刺痛如同冰锥刺骨!瞬间将他沉陷于饥饿与药物诱惑的混乱神志狠狠拉了回来!剧痛让视线都模糊了一瞬!
就是这短暂的刺痛刺激下,他那冻得麻木、布满汗水泥污污的手掌心微微一松——
被他一直攥在右手的那个冰冷圆润的小物件,以及左手里那枚被当作刀片的、沾染着陶片和金属碎屑的冰冷碎片——两件东西因虎口的疼痛刺激而脱手,相互磕碰了一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嗒”的一声!
那声音极其轻微。微弱得像两粒冻硬的冰渣相撞。
就在这一声响起的瞬间!
被他一直攥在右手的那个冰冷圆润的小物件——刚才从钱包夹层里抠出来的不知名玩意儿——脱手后,伴随着那轻微碰撞的声响,竟毫无征兆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没错!是震动!
一种极其短暂的、频率极其细密而古怪的、如同内部某些微小元件突然被唤醒激活、开始谐振的……嗡鸣!
极其微弱!如同幻觉!但那股顺着冻僵的、带着血和汗泥污的手掌骨头传导过来的、轻微却清晰的震颤感,却真实得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猛地扎透了小山所有的感官!
心脏!停跳了半拍!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什么东西?!
他猛地低头,想看清掌心那两件东西。但光线太暗,只有模糊的轮廓。他的手臂像是被无形的恐惧牢牢锁住,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得如同锈死的齿轮。掌心还残留着那短暂震动带来的、如同微弱电流般的麻痹感。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个黑暗寒冷的角落。只有风雪的呜咽在远处空洞地徘徊。时间好像在这古怪震动停歇后彻底凝滞。
就在他浑身冷汗、几乎要窒息于这诡异静止之时——
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被他攥在左手的——那块冰冷的、从垃圾堆里捡到的、被他下意识当作武器防身的尖锐残片——表面某个极其微小、先前根本不可能被肉眼注意到的、沾染着污垢的针尖大小触点——
竟陡然亮起了一点猩红的光!一闪即逝!
仿佛遥远恒星在视野尽头爆发的超新星闪光!亮!快!带着一种非自然的、无机质的冷硬感!红得刺眼!
那红点只闪了百万分之一秒!快得如同错觉!快得人根本无法反应!
但在小山紧缩的瞳孔里,那猩红的、短暂存在过的烙印,却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鬼眼,撕裂了他所有的认知!
嗡!
他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精神炸弹!混乱、恐惧、窒息感瞬间达到顶点!汗毛倒竖!灵魂都仿佛要尖叫着冲出这具被冻得半僵的躯壳!
这不是垃圾堆里偶然捡到的碎片!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出于极度恐惧的本能!就像人看到极度污秽、极度危险的东西一样——他猛地一甩手!
那个冰冷的、刚才短暂震动过的圆润小硬物,以及那块亮过致命红点的锋利金属片——
两件东西同时被他狠狠地、像要甩掉瘟疫般——朝着同一个方向,用力抛了出去!
黑暗中,只听沉闷的“噗!”一声响。
两块东西不分先后地,砸进了他身后角落那片、浸满了油腻冷凝液、堆积着腐败食物残渣与半融冰雪的泥泞之中!陷入那黑绿色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沼泽深处!
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凝成霜雾。额头的冷汗被寒风一吹,冰刺般疼痛。
黑暗里那个泥坑发出微弱的水泡破裂的啵的一声,便再无声息。只有风雪依旧。
冷。
深入骨髓的冷,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重新主宰了这个废弃的角落。剧烈的惊吓过后,是更深的疲惫和茫然。胃袋被极致的寒意和诡异的恐惧彻底扭曲搅烂,那几粒冻硬的小药丸带来的诱惑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冰冷的干呕感梗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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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缩着,把身体更深地埋进破烂碎料的堆叠物里,试图汲取一丝微弱无用的暖意。目光无神地落回被他丢在冰冷地面、沾染着垃圾的黑皮钱包,还有旁边那个曾经装过药片的空瓶上。
视线最终凝固在皮钱包翻开的夹层——几处边缘。那里……似乎夹着什么?
他冻得僵硬的手指带着一种木讷的迟滞,伸了过去。摸索。在翻开的主夹层靠近内衬边缘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里……
指腹触碰到了一点异常凸起!不同于卡片边缘的锋利和票据的柔软!那凸起是平的,非常薄,却带着一点……照片卡纸特有的那种光滑和轻微韧性?
小山的手指顿住了。麻木迟钝的大脑花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被人仔细塞在边缘缝隙里、藏在一堆糊烂卡片最底部的……一张硬质的照片!
被污渍浸透的钱包本身已是垃圾的一部分,但夹层边缘缝隙里这张卡片的保存状态,却远比暴露在外的几张卡片好得多!似乎曾被刻意保护过。
他小心地、用指甲艰难地抠着钱包皮革那个小小的缝口边缘。极其小心翼翼。沾满油污的指甲划过缝隙边沿,一点一点地撬开,试图将其剥离出来。整个过程极其笨拙缓慢,冻僵的手几乎无法做精密动作。终于!
一张方形的、比普通身份证小上一圈儿的硬纸卡片被他从那个隐秘的缝隙里抠了出来。卡片边缘相对平整,没有像其他东西一样被严重卷曲。只是表面覆盖着一层粘腻的薄油膜,让一切细节都显得模糊不清。
指尖在卡片表面摸索、确认。
没错!是硬卡纸照片的质地!虽然被油污包裹,但能感觉到卡片正面是光滑的。
他艰难地将冻僵的双眼,在微弱得可怜的光线下,凑近这张粘腻的卡片表面,极力辨认。手掌心的冷汗和垃圾泥污几乎让这张卡片滑脱。
光线太暗,油污厚重,只能模糊看到一个极小的、方形的影像轮廓印在上面。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浓雾和污垢构成的毛玻璃。似乎是个……人像?
小山费力地眨着眼,用力集中逐渐涣散的视线,试图透过那层油污和昏暗看清影。照片很小,像是老式相机的一寸或两寸照。
似乎是……一个女孩?
只能勉强分辨出,画面中心位置,是一个非常小的、深色的、椭圆形物体……像是……女孩子的脸型轮廓?
脸部的位置,被一层浓重的油污晕染得格外模糊不清。能辨认出似乎是披肩的长发轮廓,头发颜色在油污下更显深黯,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在边缘勾勒出一圈极其模糊的光晕。五官全部淹没在污渍中,只有左侧面颊靠近鬓角下方一点点的地方……一点比周围稍浅的污迹形成的、极小的、若隐若现的白点……
看起来……像是一颗极其微小的痣?点在眼角斜下一点的位置?
眼睛呢?嘴呢?鼻子?全都看不清!只有模糊的一团黑色污迹!
只能勉强确认,这影像的核心,是一张女孩的脸!很年轻!
这是谁?!
那个倒在垃圾里、死前命令他“走”的老人……贴身藏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小山:惊疑,困惑,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一个倒在腐烂垃圾中、发出死亡命令的老流浪汉,却贴身珍藏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这强烈的反差像一根冰冷的钢针,再次刺穿了他被冻得麻木的心房!一个巨大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寒意更甚于冰雪!
那老人……最后指向那条窄缝,覆盖住那个掉在地上的黑色奇怪塑料片……还有……这张照片……这一切……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刚刚被那碎片刺破虎口的手——那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伤口流出的细微血丝早已冻成冰碴。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摸向紧贴在胸前湿冷迷彩服里的东西——是母亲包在油纸里的那一小卷硬邦邦的救命地瓜干。指尖隔着油纸和湿冷的布料,能触摸到那些干硬的小疙瘩轮廓。
就在指尖触碰到油纸包棱角的同时,一阵剧烈的寒冷痉挛瞬间贯穿了上肢!他冻僵的手指一僵!身体猛地一颤!连带握着那张沾满油污照片的手也剧烈地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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