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半路,江晚意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 坏了,周围的街景越来越陌生,她彻底迷失了方向,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了。
更 “好” 消息,她扭头问杨玉贞认不认路,杨玉贞扒着车窗看了半天,也只能茫然地摇头。
她都没去过机械厂,怎么会识路。
没法子,只能停车换驾。
向景行熟门熟路地换到主驾,江晚意和杨玉贞则挪去了后排。
乔云霆带着郑绪东和杨宝成挤在副驾,三个半大的小子本就块头不小,此刻像塞进罐头里似的,胳膊肘碰着膝盖,膝盖顶着前座靠背,郑绪东的脑袋都快贴到车窗上了,杨宝成更是首咧嘴:“哥,你挤着我胳膊了!”
乔云霆自己也被挤得喘不过气,只觉得这副驾简首是要把人逼升天,但没办法这样后面还坐着西大一小一条狗呢。。
幸好这时候车少行人也少,车子开到十点多,才到。
王柏辰站在筒子楼门口,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一团接一团。
这男人个头足有一米八五,肩宽背厚,站在那儿像座铁塔似的,透着股健壮的劲儿。
军绿色棉袄敞开着,露出里面深色毛衣裹着的结实胸膛,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隔着衣料都能瞧见轮廓。
眉眼浓黑,鼻梁高挺,浑身上下既有军人的硬朗,又带着股爽朗帅气,像头刚从雪地里钻出来的壮实豹子。
瞧见杨玉贞一行人时,他眼睛 “唰” 地亮了,瞬间精神起来。
“玉贞姐来了!” 他大步迎上来,声音洪亮,“赶紧跟我进屋,这天儿邪乎,别冻着了!”
其实车挤人多,不冷的。
但王柏辰伸手接过小肥崽儿,就差没有拉着杨玉贞往屋子里走了。
江晚意小夫妻在停车,他看都没看,这世界上其它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王家住在筒子楼的二楼东边,是个三室一厅的格局。这栋楼总共就两层,结构有点特别:一楼密密匝匝排着十二间房,二楼两边各缩进一间。
东边便多出来一块空地,改造成了阳台。
那阳台正好一间屋子,水泥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靠栏杆摆着两盆月季,枝叶顺着铁栏杆往上爬,倒给这灰扑扑的筒子楼添了点生气。
站在阳台上往下看,能瞧见一楼楼道口堆着的煤球和各家的杂物,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
“这住得真不错。”杨玉贞也觉得这屋子确实是太好了,这居住条件,有些人几十年后也赶不上。
王柏辰拉开门,里面暖气十足,又给冲了两杯麦乳精,放在桌上让杨玉贞和小肥崽儿喝。
“姐,你在这坐着暖和暖和,我再下去交代他们停哪!”王柏辰健步如飞,又飞下去了。
杨玉贞轻笑:“傻子 一样,不知道刚才在下面停好了,还要跑上跑下的。”
年轻是真好!一点也不知道省力气。
小肥崽儿吭声:“尿尿。”
杨玉贞带她上厕所。
然后自己也上,小肥崽儿急着出去,一拉开门,有一个男人提脚进来,杨玉贞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