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刺鼻。,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穿过寂静的走廊,陈卫国引着林默走进一间布置简洁的单人特护病房。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在地板上投下昏沉的光斑。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瘦骨嶙峋,脸色蜡黄,如同被风干的橘子皮。稀疏的头发花白杂乱,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浑浊黯淡,却仿佛燃烧着不肯熄灭的余烬。他歪着头,颈部以下盖着薄毯,毯子下的躯体僵硬而萎缩。一根呼吸管插在鼻腔,连接着旁边单调作响的仪器。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寂静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谢东。
昔日叱咤风云的“鬼手”谢东,如今只剩下这副被病痛和岁月彻底摧毁的残躯。
“老谢,我带了个人来看你。”陈卫国的声音低沉而小心,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林默,江北省的新科冠军。他…他现在用着我的旧杆子。”
听到“冠军”两个字,谢东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啮合,最终,那黯淡的目光落在了林默身上。没有焦距,却仿佛穿透了时光,带着无尽的沧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林默走到床边。他手中握着的旧枫木杆,此刻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两个时代的重量。他看到了谢东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烬之下,那不肯熄灭的、属于台球手本能的微光。/t^a+y′u¢e/d_u·.·c/o-m-他轻轻举起了手中的旧杆,放到谢东勉强能看清的位置。
当谢东的目光触及那根熟悉的、饱经沧桑的枫木纹理时,林默清晰地看到,他那如同枯井般的眼睛里,骤然掀起了一丝剧烈的涟漪!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抽气声!他想抬起手,想触碰一下那根陪伴过陈卫国、如今又在另一个年轻人手中征战的球杆,但僵硬的躯体纹丝不动,只有浑浊的眼泪,沿着深深凹陷的眼角沟壑,无声地滑落。
陈卫国见状,连忙俯身,凑近谢东耳边,声音带着哽咽:“老伙计,认得这杆子…?林默他…替你赢回来了!那颗黑球…你唯一的冠军奖杯上那颗黑球…林默从王虎那赢回来了!他带着它,一路打到了省冠军!现在在打全国赛!”
“嗬…嗬…球…”谢东的喉咙里终于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气音,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泪水汹涌。
“球…”他的嘴唇剧烈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挤出两个字:“…血…”
林默的心脏骤然一缩!他想起了物证检测报告上那陈旧的、属于谢东的血迹!那颗黑球,不仅承载着冠军的荣耀,更浸染着被抢夺时的屈辱和伤痛!
“是…血…”谢东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仪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护士立刻上前查看。.求¨书~帮? _更-新*最¢快\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枯槁的手指隔着毯子,徒劳地指向林默,又指向病房角落一个蒙尘的旧旅行箱。“…箱…画…老鬼…”
陈卫国和林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谢东在弥留之际,用尽残余的力气,给出了关键的线索!
陈卫国立刻走到角落,打开那个布满灰尘的旧旅行箱。里面大多是些旧衣物,散发着陈旧的气息。他在箱子最底层,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用旧报纸层层包裹的扁平物件。剥开报纸,里面是一幅装在简易画框里的…手绘台球场景素描!
画面有些粗糙,但线条却带着一种狂野的生命力。描绘的是一张破旧的台球桌,一个看不清面目、但身形矫健的选手正俯身击球,动作充满张力。球桌的一角,一个小小的签名异常刺眼——
“赠影子——老鬼”
而在画面的背景角落里,一张极其简易的、潦草的台球桌轮廓图下方,标注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输赢地:东港旧船厂,三号仓,台下。”
这不就是赵队破解出来的、姜哲鞋底纸条上那组坐标对应的实际地点——滨海市废弃多年的东港旧船厂三号仓库吗?
“老鬼的‘输赢地’!”陈卫国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在发颤,“谢东当年地下赌球的据点核心!杨锐的制药窝点就在那里!那张纸条‘老地方’指的就是这个!”
就在这时!
陈卫国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疯狂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