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就是我。”
七叔陪警察验尸、勘察,累了半夜,他做事任劳任怨。清晨,包伟带着一群警察离开书店,五爷就来了,他己经重新布置了长街的袍哥人员。
他己经隐约有了指挥上海袍哥的权势。他对店主和两个伙计说:“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们那里也不要去。”
三人都拼命点头,都说书僮不是他们杀的,他们都想不明白,书僮是怎么在他们眼皮下被人割喉的。
“我也不信你们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五爷说:“我们袍哥人家上刀山,下火海,义字当头,死都不怕,怎么会做这种缺德事?”
郁闷的三人听得胸口大热,觉得五爷真是了解他们,此刻,就是让他们去拼命,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后,五爷对七叔说:“舵把子要见你。”
他带七叔到了绸庄,这里己经解封了,但还没有重新营业。温政在阁楼上等他们,一进屋,七叔还没来得及说话,五爷的枪就抵住了七叔的腰,冷冷地说:“不许动。”
七叔惊得魂飞魄散:“你要做什么?”
温政表情冷峻,沉声说:“下了他的枪。”
五爷接到指令立刻照做,下了他的枪,顺便搜了他的身。温政说:“你知道,为什么下你的枪吗?”
“不知道。”
“因为你就是内奸。”
七叔吃了一惊。
“老板娘就在这里上吊的,死因和你外孙女一样,也是被一个右手有六个指头的人先掐昏、或者掐死,后用白绫上吊的。”他说:“你觉得是什么人做的?”
七叔平静了下来:“我不知道。”
温政说:“其实很简单,多一个司筒的事。”他说:“司筒很常见,你的房间里都有。”
七叔说:“你认为是我做的?”
“我没有这么说。因为你的房间里有,吴妈的房间里同样有,袁文的房间里都有,甚至老张的房间里亦有。”温政说:“缝补衣裤是很常见的事,单凭一个用顶针的司筒,怎么能判定是谁?”
七叔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了利用六指扰乱警方的视线,还是为了隐藏自己?我想,更多的是后一种可能,因为凶手和我们很熟悉,就在我们中间。”温政说:“凶手能够在我们眼皮下作案,至少有以下几个特征:一、武功很高。二、熟悉环境,不仅熟悉糟坊,还熟悉绸庄、书店等地方。三、和这些受害人认识,减少了受害人的防备心理。”
“这个人是谁?”
温政说:“在糟坊的人都有可能,但我想了很久,除了你没有别人。”
“为什么?”
“因为动机。做这些事情一定有动机,糟坊的人谁会最得利?你是管家,糟坊的经营、账务都是你在管理,知根知底,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糟坊。”
“你说的不错,连我都无法反驳,可这么明显的事,我会去做吗?”七叔神情黯然:“我会对自己的外孙女下手吗?”
温政拿出了一封信:“这是西川老家最近寄来的,信上说那个小女孩并不是你的外孙女,是你买的一个婴儿,然后养大的。”
七叔默默无语。
“你知道袍哥的家规,你做下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我也无法饶恕你。”温政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只要他一声令下,五爷就会将七叔执行家法,温政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七叔的,他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七叔己经无处可逃。
五爷的枪却忽然对准了温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