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76号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宋之仁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长衫,戴着一顶旧毡帽,低着头,混入了傍晚沪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晓_说~C¨M^S. ,耕′薪′蕞¨哙`
他晚上回到夜归人歌舞厅,这些天他一首在此坐镇,毕竟苏婕的心腹里面,无论是小丽、小慧,还是张铁牛,他们都撑不起这份产业。
进入暗室,赵二宝,赵彪,小丽等几人都在。
宋之仁点点头,脱下外套放好。
“宋头儿,”赵二宝关上门,神情严肃地汇报,“按照您的吩咐,石梅同志己经到位,在安全屋那边守着,没有异常。”
石梅,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同志,胆大心细,是宋之仁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宋之仁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稍微驱散了一些从76号带来的寒意。他沉思了片刻,对赵二宝说:“赵二宝,带路,我马上过去见她。”
“是!”赵二宝应声回答。
宋之仁略微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接下来的一步,是目前唯一能救出被困同志,尤其是救出那个无辜孩子的办法,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半个多小时后,宋之仁出现在沪西一处偏僻的弄堂里。他敲了敲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三下长,两下短。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石梅警惕的脸。看到是宋之仁,她才松了口气,将他让了进去。
安全屋很小,只有一间屋子,陈设简单。石梅穿着朴素的布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钉子同志。”石梅低声叫道,语气恭敬。
“石梅同志,辛苦了。”宋之仁示意她坐下,开门见山,“情况紧急,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的女儿还有咱们的几个同志都被76号抓走了。”
他将今天在76号看到的情况,以及杨义等人的态度,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道:“现在,敌人还没掌握我们的核心秘密,他们抓这些人,更多的是想撬开嘴,得到一些线索。”
宋之仁眼神变得凝重,“76号那帮人,疑心重,手段狠,未必会轻易放人。我需要一个人带着‘诱饵’叛逃过去,用这个‘诱饵’去和他们交换人。”
石梅立刻明白了宋之仁的意思:“钉子同志,您是说……让我去假装投靠76号,带着‘情报’去换她们?”
“对。”宋之仁点点头,“我需要你带着一份‘王牌’的假情报,去接触76号的人,就说你关心女儿安危,想要‘弃暗投明’,用这份‘情报’作为投名状,换取他们的信任,然后,提出条件,让他们释放你女儿等人。”
这是一步险棋。假装投靠敌人,身处虎穴,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石梅沉默了片刻,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钉子同志,我明白。这是为了组织,为了同志。我愿意去。”
宋之仁心中一暖,继续说道:“情报我己经准备好了,是关于一个我们虚构出来的、代号‘王牌’的重要人物和联络点的假信息。.求~书·帮? \更·芯?嶵¨全\这份情报,做得逼真,你去了之后,要随机应变,尽量取得他们的信任,但也要保护好自己。”
石梅却打断了他,语气平静而坚定:“钉子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王牌’真的关系到组织的重大利益,关系到更多同志的安危,为了大局,牺牲我个人,甚至……牺牲我的女儿,都是可以的。革命总会有牺牲,我懂。”
她的觉悟让宋之仁深受感动,但也让他更加沉重。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石梅同志,我们不是冷血动物。我们的目标是‘交换’,不是‘牺牲’。你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石梅看着宋之仁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敬佩。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宋之仁依然保持着对生命的尊重,对同志的关怀,这让她更加信服。她用力点点头:“是!钉子同志,我明白了!我一定完成任务!”
“好。”宋之仁拿出一个用油布包好的小纸包,递给石梅,“这就是那份假情报,里面的内容,你需要尽快记住,然后销毁。记住,每一个细节都要烂熟于心,不能有任何破绽。”
“是!”石梅接过纸包,郑重地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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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医生,您可算来了!昨天您走了之后,丁主任还问起您呢,说您是个有本事的!”第二天一早,杨义看到宋之仁走进76号,立刻堆起了笑容,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看来,宋之仁昨天那番“分析”,确实起到了作用,让杨义觉得他“有点东西”。
宋之仁淡淡一笑:“杨队长客气了。昨天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给那几个‘刺头’一点教训,不然不好交差。”
“对对对!”杨义连忙附和,“杨医生您说怎么干,我们都听您的!”
“先从那个最胆小的小红开始吧,”宋之仁说道,“这种胆小的,吓一吓,说不定就开口了。把她带到手术室……嗯,找个合适的地方,我来‘治治’她。”
“合适的地方?”杨义一愣,随即明白了,“您是说……审讯室旁边那个小房间行不行?”
“对,就那里。”宋之仁打断他,“把东西准备好,一张结实的床,嗯,就叫手术床吧,再准备点……手术工具。”
杨义虽然有些奇怪宋之仁为什么要用“手术床”和“医疗器戒”来审讯,但昨天宋之仁的“专业”让他不敢多问,立刻吩咐下去准备。
很快,小红被吓得魂不附体地拖进了那个所谓的“小房间”。房间里光线更暗,角落里真的放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工具”——这是宋之仁找来的工具,什么手术刀、剪刀、镊子,医疗器械一应俱全。
宋之仁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一副“专业医生”的模样,站在手术床旁边。杨义带着几个特务,还有昨天那个负责看守的宋秋雨,站在一旁,好奇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暁.税¨宅~ \首`发-他们不知道这位“杨医生”要搞什么名堂。
小红被绑在了手术床上,动弹不得,看到宋之仁那副“医生”打扮,还有那些“恐怖”的工具,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挣扎哭喊:“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宋之仁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把看起来最吓人的、刀刃有些扭曲的剪刀,在灯光下晃了晃,发出冰冷的反光。
“哭?哭就有用了?”宋之仁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和诡异,“我告诉你,小姑娘,落在我手里,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慢慢走到手术床边,俯下身,盯着小红惊恐的眼睛,声音阴冷地说:“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医生,但不是救人的医生,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医生。”
小红哭得更厉害了,嗓子都快哑了。
“你不是害怕吗?”宋之仁举起剪刀,慢慢靠近小红的脸,“怕什么呢?怕疼?怕流血?还是怕……我把你身上的零件,一样一样拆下来?”
他故意将剪刀的尖端,停在小红的眼睛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做出一副要刺下去的样子。
“啊——!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求求你!”小红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拼命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旁边的宋秋雨和几个特务,看着这场景,也觉得毛骨悚然。这“杨医生”下手也太狠了吧?上来就要挖眼睛?
杨义也咽了口唾沫,看着宋之仁,眼神里既有佩服,也有一丝畏惧。
就在这时,宋之仁手腕一转,那把吓人的剪刀并没有刺向眼睛,而是……轻轻落在了小红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