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在潭州行宫中接到朱温叛变的急报时,手中的玉杯"啪"地摔得粉碎。?白!马.书*院* ,首_发`
"朱三这个狗贼!"他怒吼声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黄宁急忙上前:"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
黄巢一脚踢翻案几,地图上的岭南各州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传令全军,即刻南下!"
当夜,起义军放弃潭州外围据点,主力秘密向衡州转移。
黄宁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的星空:"岭南瘴疠之地,却是绝佳退路。"
三日后,起义军先锋轻取郴州,缴获大批粮草。
黄巢在临时军帐中召集众将:"朱温叛我,李克用重伤,这正是天赐良机。"
大将尚让拍案而起:"请陛下允我率兵北上,取朱温狗头!"
黄宁却摇头:"我军新败,当先取岭南为根基。"
争论持续到深夜,最终黄巢采纳了黄宁的建议。
五月初五,起义军渡过灵渠,进入桂州地界。
当地俚人首领宁猛力带着三千藤甲兵拦路。
黄巢亲自出阵,将一柄镶满宝石的佩刀掷在阵前:"归顺者,共享富贵!"
宁猛力拾起宝刀,当夜便带着族人投效。
有了俚人向导,起义军很快摸清了岭南地形。
六月酷暑,起义军顶着烈日攻破容州。
黄巢在缴获的岭南地图上重重画了个圈:"下一个,广州!"
广州节度使李迢闻讯,急忙向朝廷求援。
可送信的使者刚出城门,就被俚人猎手射落马下。
七月初七,起义军兵临广州城下。
黄宁献计:"广州富庶,强攻可惜,不如智取。"
他派细作混入城中,散布流言说朝廷已放弃岭南。
三日后,广州守军发生哗变,李迢被部下所杀。
起义军兵不血刃进入广州,缴获的财宝堆积如山。
黄巢站在越王台上,望着珠江上往来的商船,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传旨,改广州为兴王府,在此建都!"
起义军在岭南迅速推行新政:减轻赋税,任用俚人首领为官,鼓励海商贸易。
黄宁每日带着文士整理岭南各州户籍田册。
"陛下,仅广州一季市舶税就抵得上中原十州赋税。"
黄巢大笑,将一颗南海明珠赐给黄宁。
八月十五,起义军在番禺举办盛大中秋宴。
席间,俚人巫师跳起神秘的祭祀舞蹈,预言黄巢将"南面称孤"。
酒过三巡,尚让突然提议:"陛下既已建都,何不正式称帝?"
黄宁闻言色变,急忙劝阻:"时机未到啊陛下!"
黄巢却已喝得酩酊大醉,拍案道:"好!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次日清晨,黄宁跪在寝宫外苦谏:"陛下若此时称帝,必招天下共讨!"
黄巢宿醉未醒,一脚踹翻黄宁:"滚!朕意已决!"
广明元年九月九日,黄巢在番禺祭天称帝,国号"大齐"。·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登基大典上,俚人献上象征王权的铜鼓,汉官呈上仿制的传国玉玺。
黄巢身着赭黄龙袍,接受百官朝拜,封黄宁为丞相,尚让为大将军。
消息传到汴州时,朱温正在校场练兵。
他听完探报,冷笑连连:"黄巢这是自寻死路。"
李振摇着羽扇道:"主公可上表朝廷,请讨逆贼。"
当夜,朱温派使者快马加鞭赶往长安,表示愿为先锋征讨黄巢。
与此同时,李克用在晋阳也接到了消息。
他拖着未愈的伤体召集众将:"黄巢称帝,正是我等报仇良机!"
沙陀铁骑开始向河东集结,磨刀霍霍。
长安朝堂上,年轻的新帝李晔气得浑身发抖。
"逆贼安敢!"他摔碎了心爱的砚台,"传旨,天下节度使共讨之!"
宰相崔胤却暗中派心腹给朱温送信:"勿急进兵,且观其变。"
寒冬将至,岭南却依然温暖如春。
黄巢在新建的皇宫里大宴群臣,南海进贡的珍馐摆满长案。
酒酣耳热之际,黄宁忧心忡忡地进谏:"陛下,探马来报,各镇都在调兵..."
黄巢不以为意地挥手:"有岭南天险,怕什么?"
他醉醺醺地指着殿外盛开的木棉花:"看,连花都在贺朕登基!"
黄宁退出大殿时,夜露已打湿了朝服的下摆。
他站在宫门前的白玉阶上,望着远处俚人村寨里零星的灯火,长长叹了口气。
岭南虽暖,却藏不住山雨欲来的寒意。
回到相府,他连夜召来几位心腹文士,铺开新绘的岭南舆图。
“陛下登基之事已成定局,我们能做的,唯有筑牢这岭南根基。”黄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文士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位来自番禺本地的老儒拱手道:“丞相所言极是,岭南各族杂居,若能收其心,便是铜墙铁壁。”
黄宁目光落在舆图上的俚人聚居区,指尖轻轻点了点:“明日起,我要亲自去各州巡查。”
次日天未亮,黄宁便带着十余名护卫,登上了前往桂州的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兴王府。
桂州城外的俚人部落,宁猛力正召集族中长老议事。.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听闻黄宁前来,他有些意外,却还是亲自迎到寨门。
“宁首领,”黄宁翻身下车,拱手笑道,“我来看看弟兄们的收成。”
宁猛力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托大齐的福,今年稻谷收得多,仓里都堆不下了。”
黄宁跟着他走进村寨,看到土墙上新刷的政令——“俚汉同籍,赋税一体”。
几个孩童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嘴里念着新推行的简易文字。
“这些孩子,”黄宁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将来都能去州学念书。”
宁猛力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从未想过俚人子弟也能像汉人那样读书。
在容州,黄宁遇到了棘手的事。
当地汉商与俚人争执不休,只因一批海盐的分配起了冲突。
黄宁没有急着断案,而是先去盐场看了看。
晒盐的俚人赤着脚在盐田里劳作,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开裂。
“这盐,是他们一滴滴汗水晒出来的。”黄宁对围观的汉商说。
随后,他又去了市集,看到汉商带来的丝绸茶叶,让俚人爱不释手。
“不如这样,”黄宁站在高处朗声道,“盐按人口分配,汉商用丝绸茶叶来换,互通有无如何?”
争执的双方面面相觑,随即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