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站在邓州城墙上,望着城外逐渐集结的唐军旗帜,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k\u?a`i+d+u·x?s?./n·e′t~
初春的风带着寒意,卷起城头残破的军旗,发出猎猎声响。
“将军,探马回报,是时溥亲自率军前来。”副将王彦章快步走来,铠甲上沾满尘土。
朱温眯起眼睛,目光扫过远处唐军阵列中那面醒目的“时”字大旗。
时溥的部队纪律严明,阵列整齐,与地方守军截然不同。
“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准备守城器械。”朱温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王彦章犹豫片刻:“将军,我军新附士卒众多,恐怕......”
朱温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怕什么?邓州城高池深,足够抵挡一阵。”
城墙下,新招募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搬运着滚木礌石,不时发出慌乱的喊叫声。
朱温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新兵与他的老部下形成鲜明对比。
三日后的黎明,唐军发起了第一波攻势。
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放箭!”朱温站在城楼最高处,声嘶力竭地下令。
箭雨从城头倾泻而下,落在唐军盾牌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唐军步兵方阵稳步推进,云梯很快搭上城墙。
朱温亲自挥剑砍断一架云梯的挂钩,看着它轰然倒下。
战斗持续到正午,唐军暂时退却,城下堆积着双方士兵的尸体。
“将军,东门告急!”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报告。
朱温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抓起长矛向东门奔去。
东门处,唐军已经攻上城头,守军节节败退。
“跟我上!”朱温怒吼一声,带着亲卫队杀入战团。_看¢书¢君¨ ?更`新\最¨快!
长矛刺穿一名唐军校尉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朱温脸上。
激战持续到日落,唐军终于鸣金收兵。
朱温瘫坐在城垛旁,铠甲上满是刀痕和血迹。
“伤亡多少?”他喘着粗气问道。
王彦章面色凝重:“阵亡八百,伤者过千,箭矢消耗大半。”
夜幕降临,城头燃起火把,照亮士兵们疲惫的面容。
朱温望着城外连绵的唐军营帐,心中第一次涌起不安。
“派斥候出去,看看有没有突围的路线。”他低声吩咐。
王彦章面露讶色:“将军是要......”
朱温的眼神阴鸷:“做两手准备。”
第二天的战斗更加惨烈。
唐军调来了攻城塔,高大的木塔缓缓向城墙移动。
“火油!准备火油!”朱温在城头奔走呼喊。
火箭射向攻城塔,却未能阻止它靠近城墙。
当第一架攻城塔搭上城墙时,朱温知道大势已去。
“撤!全部撤到内城!”他咬牙下令。
巷战持续了一整夜,邓州城内火光冲天。
朱温带着残部退守刺史府,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人。
“将军,南门还没被完全包围。”王彦章提着滴血的长枪报告。
朱温望向南方,那是黄巢残部所在的方向。
“准备突围。”他终于做出决定。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朱温率领残部冲出南门。
唐军的追兵很快发现他们的动向,箭矢破空而来。
“不要停!全速前进!”朱温在马背上大喊。
一名亲卫被箭射中后背,惨叫着跌落马下。!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朱温没有回头,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
逃亡之路漫长而艰辛。
沿途的村庄要么紧闭门户,要么已经被唐军洗劫一空。
“将军,前面有个破庙,可以暂歇。”王彦章指着远处。
朱温点点头,他的铠甲已经丢弃,只穿着一件沾满血污的布衣。
破庙里,残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声此起彼伏。
朱温坐在角落,就着冷水啃着硬如石头的干粮。
“还剩多少人?”他低声问道。
王彦章清点后回报:“不到五百,其中能战的只有三百余。”
朱温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黄巢可能会有的反应。
“继续南下,去找黄巢。”他最终说道。
王彦章欲言又止:“可是将军,我们......”
朱温猛地睁开眼:“现在只有黄巢能庇护我们!”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
唐军的追捕,地方武装的袭击,粮草的短缺。
每天都有士兵倒下,或是死于战斗,或是死于饥饿。
一条湍急的河流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