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拽着刘芳的衣角往外拖,"阿妈,咱们去转转吧!"
她实在受够了屋里那股子腌菜混着二手烟的闷味儿。~£D咸¥?鱼?;看??书± {e首2?2发+<
村道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两旁泥瓦房的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头夯实的黄土。
偶有老树伫立,枯枝上三两片黄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随时要坠下来。
母女三人沿着村道慢行,迎面走来一位挎着竹篮的妇人。
刘芳眼尖,嘴角立刻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二伯娘,给您拜年啦!"
那妇人先是一怔,眯起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哎哟喂!这不是芳丫头吗?"
她竹篮里晒干的艾草跟着一颤,"几年不见,出落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刘芳上前两步,"二伯娘您说笑呢,您这气色才叫好,比我家后山的茶花还鲜亮。"
"哈哈哈……"二伯娘笑得露出缺了颗的门牙,目光落到两个孩子身上,"这是……"
"是我的双胞胎女儿"
刘芳轻轻推了推女儿们的后背,"小惠、小美,快叫人。"
林惠和林美脆生生地喊道:“阿姆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这俩丫头一个像三月柳,一个像五月榴,哪看得出是双胞哟!"
她粗糙的手指捏了捏林惠的脸蛋,"芳丫头好福气啊!"
"二伯娘说笑了,皮猴儿似的,整天闹得我头疼。"
"小孩子家家的,都这样。"她粗糙的手掌在林美头顶揉了揉,突然压低声音,
"芳啊……"眼睛往左右一瞟,身子往前凑了凑,"后头老刘家那档子事儿,你听说了没?"
"谁家啊?"刘芳配合地往前倾了倾身子。\2.c¢y,x~s?w-.?n¨e-t/
"刘二牛!"二伯娘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又急忙改口,"哦,现在人家叫刘建国了。"
"前年闹离婚那出戏还记得不?"二伯娘压低嗓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小草那丫头离婚不离家,带着招娣在柴房住下了。听说连灶台都是自己另砌的。"
刘芳眉头一跳。
她眼前浮现出刘小草蹲在河边捶衣服的背影——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冻得通红的手指,还有手背上那些裂开的冻疮。
二伯娘突然咂了咂嘴,眼睛亮得吓人:"前几天可热闹了!刘建国带着新老婆回来了,听说是个城里人呢!"
林美原本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听到这话猛地一激灵,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年代文现场版吗?主角是谁?】
她的脑袋瓜飞速运转【是那个被抛弃的糟糠妻刘小草,准备打脸虐渣男?
还是她女儿刘招娣,日后拳打极品爷奶,脚踢渣爸,拯救软弱母亲?】
越想越兴奋,拳头都不自觉攥紧了。
【等等,那个城里来的新老婆也很可疑!】
林美眼睛放光,【资本家的娇小姐与糙汉军官不得不说的甜宠生活?】
刺激!
【不行,得找个机会去看看。】
刘芳和二伯娘正聊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林美的表情变化。
"这刘建国当了兵就忘了本,连自己的媳妇孩子都不要了,真是没良心。"
"可不是!如今人家穿上了军装,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二伯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听说那新媳妇……"
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哎哟喂!,瞧我这记性!"
二伯娘一拍脑门,"家里灶上还炖着猪食呢!"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林美哪能放过这么个打听情况的机会啊,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二伯娘的衣角,
"阿姆~刘二牛家的'老老婆'有没有拿扫把打那个坏蛋呀?"
她把"陈世美"三个字咽了回去,换了个更孩子气的说法。
"哎哟喂!"二伯娘笑得首拍大腿,"不是'老老婆',现在不兴叫大老婆,要叫'前妻'啦!"
她弯腰捏了捏林美的脸蛋,"那个傻女子啊是刘二牛的童养媳,非但不打人,还要起早贪黑伺候公婆呢!"
林美撅着小嘴数手指:"有了'新老婆',原来的不就是'老老婆'嘛?"
她突然压低声音,"招娣姐姐她阿爸不要她了,晚上是不是躲在被窝里哭呀?"
二伯娘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都耷拉下来:"那丫头跟她阿妈一个脾性,软得像团棉花。
被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也就只能自己躲被窝偷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