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孔羽来说就是三点一线
泡药浴,蒸腾的药气熏得人头晕眼花。
推拿活络,老师傅布满老茧的手像铁钳,精准地揉捏着每一处可能淤堵的穴位和筋络,
酸麻胀痛直冲脑门,好几次孔羽都差点把牙咬碎。
接着就是静坐调息以及低强度的适应性训练
绕着训练场最外围缓慢而绵长地跑圈,
对着空气一遍遍重复大力金刚腿的基础动作,不求力量,只求角度、发力点的绝对精准;
最后就是在那些来回晃荡的皮球阵中闪避腾挪,将迷踪步带来的神经反应优势,一点点刻进身体的本能反应里…
汗水一次次浸透衣服,又在体温和药力下蒸干,留下白色的盐渍。
身体在极限压榨下疲惫不堪,但孔羽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疲惫的顶点之后,
身体里那股新生的力量就融合得更紧密一分,运转也更流畅一分。
肋下的伤口结痂发硬,只剩下偶尔大动作时一丝隐痛。
【伤口愈合度:95%】
【神经反应协同性稳定性评级:高】
第三天下午。
夕阳的余晖透过训练场高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温暖的光斑。
孔羽站在场地中央。没有沙袋,没有木桩,只有空旷的地板。
他闭上眼睛。
世界并未陷入黑暗,反而以一种更清晰的“感觉”呈现在感知中。
空气的流动,远处学员挥拳带起的微弱风声,甚至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垫子上的细微声响…都如同被放大了。
他缓缓吸气,身体自然下沉,重心落于左脚。右脚脚尖虚点地面。
没有征兆!
右腿如同蛰伏的毒龙,瞬间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模糊残影!一记毫无花哨的正蹬,速度快到极致!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空旷的场地中央炸开!
明明踢的是空气,但狂暴的力量压缩前方空气形成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七八步外一个闲置的厚实木人桩上!
那沉重的木人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平移了半尺!
底座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桩体上更是留下一个清晰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纹的脚印凹痕!
力量!速度!凝练如一!
收腿,站定。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孔羽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沉静,只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锐芒闪过。
肋下伤口传来一丝轻微的牵扯感,但再无之前的撕裂痛楚。
成了。
他捏了捏拳头,指骨发出低沉的噼啪爆响。
身体里那三股力量,此刻如同百川归海,虽然源头各异,却已初步汇成一股沉稳雄厚、却又内蕴风雷的洪流。
“哼!装神弄鬼!”
刘镇山那标志性的、带着刻薄的声音响起。
老头不知何时又踱了过来,抱着胳膊,
目光在那被凭空踹得平移的木人桩上扫过,
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棺材板表情。
“有力气在这踢空气,不如省省!明天上了擂台,要是腿软…”
他习惯性地又想威胁,但话说到一半,看着孔羽那沉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后面“打断腿”三个字竟有点说不出口。
他烦躁地一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滚滚滚!看着就烦!滚回静室!把状态给老子调整到最好!明天要是给天一丢了脸…”
他后面的话含糊在喉咙里,转身背着手,像只焦躁的老鹰,又去巡视其他学员了。
只是那背影,似乎少了点之前的戾气,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孔羽没在意他的态度。
转身回到了静室里,闭目打坐,慢慢调整着自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