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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2章

初七慢慢睁开眼,头顶上,银朱色的床幔极轻极薄,被微风吹得缓缓飞舞。,j+c\h.h-h′h?..c¨o,m*他隐隐约约闻到股白檀香,寻着淡淡的烟雾望去,源头是床边矮桌上的香炉。

这个地方,很陌生。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记得,他和赵桑语在一起,在冰凉的湖水中。

初七想起身,不慎打翻床头香炉。

侍奉的下人见他醒来,立刻跑去禀报钱锦绣。

不一会儿,钱锦绣赶来初七房间,见他苏醒,很是高兴,“鹤山,你终于醒了。”

初七冷冷望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戒备。

下人们鱼贯而入,端着各式菜品,放在桌上。

钱锦绣走到床边,想将初七按回床上,“你身体还虚弱,不要乱动。先靠着休息会儿,吃点儿东西补补。”

初七擡手,握住钱锦绣的手腕,扔到一旁,问她道:“赵桑语去哪儿了?”

钱锦绣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无影无踪,转为愠怒和委屈,道:“孟鹤山,你是我的相公。我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其他女人。你未免也太令我伤心。”

“钱大官人救了我,在下感激不尽。”见钱锦绣这般说话,初七却不为所动,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要见赵桑语。那时候,她离我不远,若你派人救我,就一定也能救起她。让我见她。”

“冥顽不灵……就知道赵桑语。”钱锦绣语气冷淡,“真是抱歉,你见不到她。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初七心中一沉,扯住钱锦绣衣襟,激动不已,“不可能,她不可能死。你明明能救她,她就在我身旁!”

钱锦绣甩开初七,道:“可笑。我为何要救赵桑语?她抢走我的相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孟鹤山,你的脑子是泡水泡太久,坏掉了吗?你要是想见她,去神女湖啊。”

钱锦绣冲初七露出个笑,“她就在湖里,现在还在。.d~1\k!a*n¨s-h-u¢.¨c′o?m/”

刹那间,初七心中的一切都在迅速坍塌。

窒息感瞬间将他湮没,比在湖水中时,更为煎熬。

她死了。

为了救他,葬身湖底。

初七顿时万念俱灰。

钱锦绣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安慰道:“鹤山,人死不能复生,你便忘了赵桑语吧。过去一年中的种种荒唐,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我会好好疼爱你。我们就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你还是我相公。”

初七笑了几声,钱锦绣在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脑子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赵桑语,已经死了。

他忽然推开钱锦绣,猛然往墙上撞去。

等钱锦绣反应过来,眼前已是血红一片。

胆小的小厮见状吓得尖叫。

血液从额上缓缓流下,初七却感觉不到痛,不死不休般,再次往上撞。

钱衷连忙制住初七,未让他得逞。

钱锦绣慌忙喝道:“快传大夫!快!”

大夫赶来,手忙脚乱处理伤口。

初七被压在床上,呆愣愣望着飘动的床幔。

钱锦绣也没想到孟鹤山竟然如此冲动,一声不吭,说撞就撞。

世间男子皆慕强。

她就不明白,孟鹤山怎么一点儿都不乖。

明明奢华无双、人人艳羡的生活,唾手可得。

钱锦绣转念想想,似乎他一直就这样,本性难移。

大夫包扎好之后,道:“孟公子的伤势已控制住,只是,务必要好好照料,千万别再撞墙。方才再撞重一点,恐怕神仙都无力回天。”

“知道了。”

钱锦绣应下,屏退大夫和下人们,只留下钱衷。

那些个小厮,胆小如鼠,没一点儿用处。

钱锦绣望着初七,满是心疼。

夜色已深,窗外月明星稀。

钱锦绣脱去外衣,里边是层薄薄的绯色纱裙,隐隐透出里面鲜红的肚兜,似怨似叹,“鹤山,你何必如此决绝?你对赵桑语这般情深,我又算什么?”

她平时高傲冷冽的双眸,此刻仿佛一剪秋水,波光粼粼。&秒=章D节)小?¨)说×>网¢ 3~-更@++新×最.t全÷??

钱锦绣俯身,将绵软的一团抵靠在初七胸膛上,手指轻轻滑过初七受伤的额头、鼻梁、

下巴、喉结、胸膛……渐渐往下。

钱衷见状,垂眸侧身,不敢再看。

钱锦绣的声音也柔得不像她,劝道:“鹤山,你忘了很多事,所以才对我这般冷淡,可是我不怪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以前,很喜欢我,只是我不像那种乡野之人,不敢在婚前轻薄于你,却不料竟失去许多时光。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聚……春宵苦短,不如与我共赴一场极乐,忘却烦忧……”

钱锦绣一手抵在他肩上,作势亲吻。

一直毫无反应的初七,此时却转过头去,冷笑道:“钱锦绣,以前我只觉得你为人霸道,没想到,也能这般做小伏低,什么谎话都扯得出来。”

钱锦绣愣住,擡离身子,望着初七,“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里,已无刚才的柔情蜜意。

初七转回来,同她对视,“我说你无耻,欺骗我一个失忆之人,有意思吗?说什么我喜欢你,真是好笑。我明明,一直都厌恶你。”

钱锦绣眼神瞬间冷下来,“你想起来了?”

初七眼神嘲讽。

没错,都想起来了。

在神女湖中,濒死之际,他想起了孟鹤山的一切。

钱锦绣恼羞成怒,“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何不说?看我这么演戏,你觉得很有趣是吧?”

孟鹤山道:“没必要跟你说,也不觉有趣,只觉恶心。”

钱锦绣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一巴掌扇在孟鹤山脸上,长长的红指甲划过他的脸庞,雪白皮肤上,留下几道划痕,血珠渗出,滴落。

孟鹤山却笑意盎然,反手就是一巴掌,也甩在钱锦绣脸上。

钱锦绣毫无防备,被他的突袭扇倒在地。

她捂住脸,不敢相信。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千娇百宠着长大。所有人见到她,皆是好言好语,笑脸相迎。

今日,居然有人敢对她不敬。

还是个低下肮脏的男人。

钱锦绣骂道:“孟鹤山你竟然打我!你疯了!”

孟鹤山笑得张狂,“我是疯了。我早就想打你,不仅如此……我更想,杀了你。”

说罢,他忽然扑上去,将钱锦绣按倒在地,狠狠掐住她脖子。

钱衷一脚猛踢过去,将孟鹤山踹开。他扶起钱锦绣,检查她的伤势。

钱锦绣甩开钱衷,爬起来,对着地上的孟鹤山猛踢,踹他肚子。

孟鹤山痛得蜷缩成一团。

钱锦绣还嫌不够解气,坐在孟鹤山身上,双手交替扇他的脸。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叫你敢打我。你打啊!你再打啊!”

直到手打得发麻,钱锦绣才终于停下,坐在孟鹤山身上喘气。

孟鹤山浑身是上,嘴角延伸出一条血线,他将钱锦绣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来,钱锦绣,往这里掐,用刀也可以。杀了我,来啊,杀我。”

钱锦绣批命压住奔腾的杀意,甩开他的手。

她从他身上下来,气得胸膛起伏。

孟鹤山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见激怒钱锦绣无用,依然死不了,他再次陷入虚无的呆滞中。

他躺在地上,像一具失去了生机的尸体。

仿佛,整个人的魂魄早已随着赵桑语留在了那片湖水中。

钱锦绣看着他,又踹两下,她双手握拳,指尖狠狠扎进肉里,“孟鹤山,你这副死人样给谁看?”

孟鹤山依旧半死不活。

钱锦绣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好本事。你就去死吧,这次我不会再阻拦你。不过,这次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赵桑语的确还没死。捞你的时候,顺便把她捞上了。”

孟鹤山眼中一亮,爬起来,望着钱锦绣,欣喜若狂,“她在哪儿?”

钱锦绣见他这种翻脸转变,心中的妒恨越发浓厚,笑道:“你倒是去死啊,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她。”

说罢,钱锦绣拂袖而去,命令下人严加看管孟鹤山。

孟鹤山被关在房内,他不断敲门,“钱锦绣,你别走,你告诉我赵桑语在哪儿,让我去见她。钱锦绣——”

看管的侍卫被他吵得耳朵疼,劝道:“孟公子,你别喊了,主子不会回来。你还是吃点儿东西再说。”

孟鹤山看着桌上饭菜,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此时腹中饥饿。

赵桑语还活着。

若是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

孟鹤山再次燃起活下去的欲望。

他坐在桌边,往嘴里塞着食物,麻木地咀嚼,吞咽,感受不到味道,只想填饱肚子。

******

“都给我滚出去!”

钱锦绣一路跑回自己房间,喝退伺候的小厮们。

一进房门,就蹬掉脚上的丝履,赤脚走在房里。

她看到桌上的花瓶和插花,越发烦闷,伸手扯掉桌布,花瓶咣咣当当碎一地。

钱锦绣没解气,又是一阵打砸,价值连城的珠宝古董全被她打翻,精致奢华的房间顿时一片狼藉。

直到发泄得精疲力尽,她才跑去床上趴着。

钱衷在门口看着她,见此,担心碎片扎伤钱锦绣,命小厮去把地上的渣滓都收拾掉,嘱咐别弄出声响。又命另一个小厮打来热水。

钱衷端着热水,走到钱锦绣床前蹲下,“主子,天凉了,泡泡脚再睡吧,免得受寒。”

钱锦绣没说话,过了会儿,起身坐着,把脚泡进水里。

钱锦绣从未受过今晚这种对待,心中依然郁结不散。

厚重的呼吸声回响在房中。

“该死的孟鹤山,枉费我这般用心……”

钱衷默默听着她的谩骂,一言不发。他双手放进盆中,给钱锦绣洗脚,轻轻按摩。

钱锦绣忽然注意到钱衷,她擡起脚,将湿漉漉的脚掌,抵在钱衷胸口。

脚上的水珠,浸湿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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