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陈淮南走到床头柜边,弯腰拿起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眯起眼点燃了口中的香烟,吞云吐雾一口:“不。?′?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陈淮南说:“傅猫昴认真的样子,比我都还要成熟稳重。”陈淮南有时候会在情感方面破功,控制力不好。但傅猫昴不一样,整天都顶着嬉皮笑脸,对什么都能做到真的不在乎。陈淮南走向窗台,倚在那抽烟。庞敦敦站在陈淮南身后,望着陈淮南落寞孤寂的背影,沉默了。房内一时间十分安静,落针可闻。何温以和岁成租的地方,她有特地留出一块美术角。何温以忙完了工作,疲惫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关好电脑走到美术角那块,躺在那处的沙发上抱着玩偶休息。何温以每次非常累的时候,就会在这里睡一会儿。她搜集了陈淮南先前的画作样式,然后特地找了临摹了出来,挂在美术角这块。何温以闭着眼睛,翻过身,轻轻闻着画作上的香气,仿佛闻到了陈淮南身上的味道。说实话,她还是挺怀念她年少时候遇见陈淮南的时光。陈淮南何其惊艳,该是每个少女们十几岁时候的梦。更别说那时候的何温以遍体鳞伤,谁也不要她。然后就是这样的她,被天神降临般出现的陈淮南拯救了。何温以捂着自己的胸口,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隐约隔着十几年的时光,感受到了曾经因为陈淮南而雀跃的心跳。何温以闭上眼,缓慢进入了睡梦之中。连岁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岁成在外面玩了一遭回来,看见何温以又睡在这一处美术角的地方,皱着眉梢,蹲下身,撩开何温以鬓角的碎发。他盯着何温以这些年愈加好看的侧颜,嘀咕着:“你的心里,到底还装着我不知道的谁。?s+h_u.x.i?a\n!g_t.x′t¢.-c?o_m~”岁成的心脏也有柔软的一处:“是因为那个人,所以我才一直走不到你心里吗。”说是岁成花心,倒不如说,何温以也根本没有给他靠近她的机会。两个人都是真心对待这段感情,但都默契的没有交出自己全部的底细。岁成家里也算有点小钱,可甘愿陪着何温以来三四线城市居住。岁成去冰箱拿来一瓶啤酒,打开,喝一口。他重新走到何温以睡着的沙发前坐着,背对着何温以,独自喝闷酒,“如果是我早点遇见你,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何温以睡眠浅,被岁成自言自语的话吵醒。她睫毛轻颤,于心中回答。不会的。庞敦敦也是早早就遇见了她。但何温以依旧选择了陈淮南。何温以眼眶酸涩,凝聚一滴晶莹的泪水。不论是谁后来再遇见她,都不会有像当年她遇见陈淮南的时候,那样来的惊艳绝伦。陈淮南是最早遇见的何温以。早就是何温以认定的决心。何温以即便已经忍痛放弃了陈淮南,也不会再选择其他的谁。何温以想到陈淮南的名字,鼻腔酸涩,有想哭的感觉。岁成感受到了脊背湿润的温热,回过头看睡着的何温以,为她小心擦去眼角的泪水。岁成轻叹一口气,“我要不,还是放过你吧,老是把你强制性捆绑在我身边的意义,或许并不大。”何温以的声音沉到了肚子里,不敢直面岁成:“对不起。”最后,她只是如此道。岁成的唇角弯弯,勾起笑意:“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先对不起你的,背对着你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1_8+0~t·x-t~..c_o\m,”何温以知道她也有一半的错,“对不起。”她哽咽着:“真的……对不起。”岁成守在何温以身边几年,依旧没有打动何温以的心。他自顾自笑起来,“或许只是因为我们不合适做恋人吧,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做朋友的。”岁成说着:“可能我们更适合做朋友。”何温以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岁成已经不见了。她坐起身去看,岁成坐在玄关处,一个人躲在那抽着烟。何温以自认,这辈子被许多人亏欠过。 同样的,她也亏欠过许多人。何温以咬着下唇瓣,用力到唇瓣毫无血色,泛起白。她紧紧攥着衣角,盯着岁成的背影看。岁成抽完一根又一根香烟,叹息着:“我们真的不合适吗。”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认真的给我一次机会吗。”岁成转过身,面对着何温以:“给我一个真正可以靠近你的机会。”何温以沉默片刻,在思忖着。“对不起,”何温以选择对岁成诚实,“我试着对你坦诚过,也试着接受我和你的全部过,但还是……”“别说了,我明白了。”岁成的手伸进裤兜中,从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捏出一根又一根地抽着。何温以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乃至于岁成从来没在何温以面前抽过。岁成难得当着何温以的面吞云吐雾,却可能是他们两个人最后一次做恋人。天气转冷了,岁成进入家门后,身上的外套没有脱下。他抽了很多支香烟,依旧觉得冷,搓了搓两只手的胳膊。“最近天气真的好冷。”岁成呼出一口热气,“冬天是不是快要来了。”何温以询问:“是不是热气开的还不够足?”“不用。”岁成阻止何温以。何温以不喜欢太闷的环境,即便是大冷天也要开窗通风。岁成看着不远处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顺从何温以的习惯:“够暖和了。”何温以哦了一声,两个人自此沉默下来,没有了什么话题。岁成谈过不少女朋友,对女人还算有些了解。他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猜测着:“你心里的白月光,到底是谁?我认识吗?”岁成在面前的烟灰缸中,按灭手里的香烟,在何温以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先扬唇笑了起来:“你心里的白月光,是我第一次很你见面的雨天,称呼你为温温妹妹的那个人?”何温以和岁成的恋人关系马上要走到尽头,何温以不愿意再骗他。“可以这么说。”何温以如实回答,“他在我心里,是很特别的存在。”岁成不解:“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反而选择了我?”何温以抿唇,手指紧张地绞缠在一起:“我的性格和背景都太沉重了,我不想一直拖着他。”岁成和何温以开着玩笑,活跃气氛:“你心疼他,不想拖着他,所以就愿意拖着我是吧。”岁成又点燃一根香烟,咬在上下牙齿中,“我懂了,你果然是不喜欢我,咱俩果然只能当一起吐槽八卦的好朋友。”“没有,不是。”何温以着急解释什么,“我会选择你,是因为——”何温以嗫嚅着,秀眉轻轻皱起,斟酌该怎么向岁成说解释的话语。“好了,我懂的。”岁成摆手,没有为难何温以,硬要何温以说出什么让他舒心的漂亮话。岁成两颊微微凹陷,吸了一口烟,而后又吐出:“反正咱俩也要分手了,我肯定开心不起来。所以不管你说什么话,其实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效果。”何温以听了,心里面愧疚,又开始道歉:“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久。”岁成好笑:“你应该都知道的吧,我背地里玩的很花心,脚踏十几条船。真正说起来,是我一直拖着你,结果你居然还圣母心地和我道歉。”岁成最后要教给何温以的,是让何温以能够心疼她自己,“在任何事情面前,你可不可以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置?”何温以感觉岁成在她面前,一下子变得成熟不少,“你现在的气质,好像一位教导后辈的老前辈。”岁成担当不起何温以给他扣的这顶大帽子:“别别别,可千万别,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神经小透明,不是什么经验十足会教导后辈的老前辈。”岁成清了清嗓子:“反正我最后要和你说的,就只有那么多,看你能接收多少。”何温以忍不住笑出声,手捂着唇:“没想到我和你到最后,重新做回了朋友。”岁成噎她:“可别,我是从一开始就不想和你做什么朋友,只奔着和你做恋人的目的去认识你的。”何温以讪讪:“这样啊。”岁成知道何温以说不出什么好话了,便作罢:“我先回房间睡一觉。在我们都没有交到新男女朋友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做舍友。”何温以赞同:“好。”何温以摆摆手,催他:“你快去睡觉吧。”两个人把话说开后,岁成嬉皮笑脸的,反过来催促何温以:“你也好快点去睡觉了,你的熊猫眼简直比我还要厉害。”何温以连连点头,附和着岁成:“好好好,我马上就去睡觉,快进房间吧。”岁成咯咯笑着,开门,迈入自己的房间。进到自己的房间后,岁成关好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泛红的眼眸中一滴一滴落下眼泪。其实,他很舍不得何温以,放不下何温以。岁成久经情场,最后也因为一段感情悲恸伤心着,很有标准的失恋状态。岁成第一次经历这个,脊背顺着门板滑落,最终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会让外头的何温以听到,难过的又是哭又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