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打着京都的瓦檐,京卫司都统室内却灯火通明,气氛肃杀。\c¢u?i~w_e·i^j+u!.^i`n~f?o~
沈峰一身墨色常服立于案前,烛光映着他沉静却锐利的眉眼。
桌上摊开的卷宗、残破的硫磺袋、扭曲的震天雷核心部件,以及那份誊抄清晰、按满血指印的口供,无声诉说着周元朗的桩桩罪行。
“账目、运输、矿场残骸、人证画押,环环相扣。”
沈峰指尖重重敲在阿虎那份详述通敌细节及出卖大将军经过的口供上,声音冷冽如冰,“这条毒蛇的七寸,已被我们死死捏住。”
“今夜,便是清算之时!”
狄不过一身寒气踏入,抱拳道:“老大,赵校尉渠道已将奏章密封加急,直送大内。”
“好!”沈峰眼中寒光一闪,霍然起身。
“备马!这场暴风雨,该掀翻这腐朽的巢穴了!”
几乎在奏章送入宫门的同时,景武帝于御书房披衣急阅。
当“私造军火”、“通敌北莽”、“出卖大将军沈定远”等字眼伴随着确凿的物证人证链刺入眼帘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怒瞬间席卷帝王心胸!
“啪!”御笔在奏章上生生摁断!朱砂溅上龙袍,如同斑斑血痕。
“通敌叛国,罪不容诛!”景武帝须发皆张,厉声咆哮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来人!即刻传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御史、沈峰、赵长生!御前夜审!”
深沉的夜色被宫灯撕破,一道道紧急召令如同惊雷,砸向重臣府邸。-三^叶¢屋` *无?错~内-容·
马蹄声急促地踏碎京城的宁静,空气里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如昼,气压却低得令人窒息。
被连夜召来的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御史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刑部尚书郑培元面色惨白,汗透重衣;大理寺卿孙正清紧抿嘴唇,宛如石雕;都察院左都御史吴文渊则低眉垂眼,屏息审视着这肃杀之局。
当沈峰与赵长生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沈峰神色平静,只微微向帝座躬身,赵长生紧随其后,神情恭敬而冷峻。
“带罪臣周元朗!”景武帝的声音冰冷如刀,打破死寂。
镣铐声响,两名殿前武士押着周元朗踉跄而入。
一夜之间,这位昔日的兵部侍郎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发髻散乱,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却燃烧着困兽般的疯狂与怨毒。
他目光死死锁住沈峰,如同淬毒的匕首。
“陛下!陛下明鉴啊!”
周元朗猛地扑跪在地,涕泪横流,声音凄厉尖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臣冤枉!是沈峰!是沈峰这奸佞小人挟私报复,栽赃陷害!”
“臣对陛下、对大武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陛下!”他额头在冰冷的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状若疯癫。·w-e.n·x~u\e!t¨x?t-.*c`o\m.
沈峰面无表情,一步踏出,那沉稳的步伐却像重锤敲在周元朗心头。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瞬间压下周元朗的嘶嚎:“周侍郎,你的抵赖,在如山铁证面前,苍白无力,徒增笑耳!”
他根本无需冗长赘述,抬手示意狄不过。
狄不过立刻上前,将阿虎那份血指印清晰的口供、那枚染血的北莽信物青铜残符、以及一份加盖了京卫司与京畿卫联合印鉴的矿场物证摘要,恭敬呈于御案之上。
沈峰目光如电,直刺周元朗:“矿场血战,九死一生,终得铁证!私造军火之规模,足以夷平半座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