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冲出房门,凛冽寒风打在消瘦的躯干上,吹得单薄衣袍猎猎作响。*r·a+n′t?x¢t../c¨o¨m¢
光脚踩在回廊冰冷的青石板上,刺骨寒意让最后一丝酒意消散得无影无踪。
回廊尽头,灵堂入口。
漆黑棺椁停在灵堂中央,御赐金匾上“英魂忠烈”四个烫金大字在烛光下刺目。
灵堂本该肃沐哀思,此刻却只有令人作呕的喧嚣。
七八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纨绔子弟,围着两张桌子赌得正嗨。
骰子在瓷碗里撞得稀里哗啦,骨牌在桌上摔得噼里啪啦。
宿醉的酒气和汗馊味混合在一起发酵,散出的味道臭得熏人!
老爹那口漆黑棺材和“英魂忠烈”的牌位,竟成了这帮人渣的背景板。
领头下注的胖子是户部尚书家的傻儿子朱通,拍着桌子嚎叫:“买定离手!”
“哈哈哈,又是大!老子今天手气就是旺,谁来了都不好使!”
“哟!沈大少爷来啦!”一个尖嘴猴腮的世家子给里给气地怪叫了一声。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只见沈峰赤着双脚,虚汗打透里衣衬出被掏空的身体。
短暂的安静后,紧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沈大少爷,刚从哪个花魁肚皮上滚下来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回来奔丧了?”尖嘴猴腮的宋仁投拍着大腿狂笑。¨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瞅瞅这小脸儿白的,怕不是昨晚被榨干了吧?”
“这么卖力耕种,明年收成一定是极好的啊!”
“就是,大将军在天上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孝顺,没等进了坟头,这棺材板儿就得冒烟儿~”朱通拍打着灵位前的供桌,每拍一下,桌上贡品就跳起一次。
吓得管家李福脸都白了,想劝又不敢。
少爷醒来之后怪得很,而这些个官家公子更是背景深厚惹不起的存在,实在难以想象他们凑到一起会发生些什么。
沈峰在寒风里气得发抖。
眼神在嘲笑中变得越来越冷,像结了冰的刀子!
目光扫过一张张笑容扭曲的脸,最后死死盯在朱通那张油腻的胖脸上。
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凶煞之气猛然散开,整个灵堂温度骤降。
“灵堂设赌,你们好大的雅兴啊,就不怕陛下知道治你们的罪吗!”
此言一出,几个纨绔的笑声直接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眼下举国哀悼,偷偷行乐也没啥大事,可真要是让这小子闹到陛下那去,不死也得扒层皮!
朱通也被说得心里发毛。
这小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难道是知道我在他老爹灵前撒尿了?
不过回想起沈峰从前的窝囊样子,踩他像踩狗屎一样容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旋即走到门口,拍着沈峰肩膀嘚瑟起来,“怎么沈大公子生气了?”
“这么开不起玩笑可不行啊,多伤兄弟感情呀。”
沈峰冷眼斜看,肩膀一抖卸下朱通的猪爪,“兄弟感情?”
“如果灵前设赌也算是维系兄弟感情的话,那我明天就去你家祖坟上蹦迪。”
“兄弟感情嘛,越蹦越亲。”
被反怼回去,朱通老脸憋得通红,心中一阵咒骂。
妈的,老子好歹也是尚书之子,被一个窝囊废这么羞辱,要是宣扬出去以后在京都纨绔圈里还怎么混?
不行!
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废物给我磕头赔罪!
眼珠一转有了对策,“先前看沈大公子昏睡,我们没忍心叫醒。现在你醒了,那就先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