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蓝星上有体育圈、文化圈、金融圈……一样,军工在蓝星上自然也有着它的一个圈子。.q!i`s`h′e\n/x·s..!c,o_m·
307厂的事,很快传出了龙国。
军工圈的风向来刮得迅猛。
307厂那台老机床焕发新生的消息,在精密制造的世界里掀起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当挂着各国使馆牌照的黑色轿车鱼贯驶入307厂略显陈旧的厂区大门时,空气里弥漫的不再仅仅是机油和金属切削液的味道……
很显然,这个在不久之前,已然有些日落西山的厂子,又重新焕发了光芒。
“欢迎各位专家莅临指导。”
负责接待的厂办主任老陈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手心却微微沁汗。
眼前这群人,来自美丽卡国格鲁曼公司、毛熊国精密机械联合体、樱花国三菱重工、德意志国通快集团、大不列颠国罗尔斯·罗伊斯…几乎囊括了全球顶尖机床技术的心脏地带。
他们眼神锐利,步履沉稳,身上带着一种技术制高点的天然优越感。
“指导?”
领头的格鲁曼公司首席工程师罗伯特·米勒,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嘴角扯出一个矜持的弧度,用流利但腔调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
“陈先生,我们更关心的是‘交流’。”
“据我们所知,贵厂在…嗯…特定条件下,取得了一些令人费解的‘性能提升’。”
“或许,我们能帮助贵方确认这些数据的…真实性?”
他刻意加重了“特定条件”和“真实性”两个词,目光扫过厂区略显斑驳的墙面和老旧的龙门吊。
其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简陋的环境与高精度的产出,天然矛盾。
旁边樱花国三菱重工的山本一郎,身材瘦小精悍,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精密探针:
“米勒先生说得对。”
“五轴联动技术,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以贵厂设备的…‘历史底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
“能达到国际主流标准已属不易。”
“若真如传言般超越,那必定是掌握了一些…独特的‘诀窍’。”
“分享,才能共同进步,不是吗?”他微微鞠躬,礼仪周全,话语却绵里藏针。
这下,会议室内,气氛微妙。
307厂的几位技术骨干,老王、小刘、技术科长孙工坐在长桌一侧,对面是那群神态各异的国际专家。
空气中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噼啪作响。
毛熊国的专家伊万诺夫,身材魁梧如熊,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和洪亮的嗓门。,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更是直接推开面前精致的茶杯,拿起自带的大号搪瓷缸灌了一口伏特加,然后直截了当地摊牌道:
“好了,先生们,客套话结束!”
“我们伏尔加机械联合体对你们宣称的0.003毫米重复定位精度非常感兴趣!”
“坦白讲,我们最新的‘西伯利亚虎’系列也才勉强达到这个门槛。给我们看看核心算法!或者……”
他粗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让我们‘指点’一下你们那台宝贝机床?”
“放心,我们毛熊的技术援助,向来慷慨!”
他哈哈笑着,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
大不列颠的罗尔斯·罗伊斯代表,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查尔斯爵士,慢条斯理地放下骨瓷杯。
“伊万诺夫先生总是这么直接。”
“不过,技术无国界,追求真理是我们的共同目标。”
“贵厂取得的成就如果属实,确实令人振奋。”
“或许,我们可以签署一个技术互访协议?我方愿意提供最新的高速电主轴技术作为交换,只求一睹贵厂‘化腐朽为神奇’的工艺细节。”
他语调平和,提出的交换条件却极具诱惑力。
面对这或直白或含蓄的索取,307厂的人胸膛里都憋着一股气。
小刘年轻气盛,几乎要拍案而起。
却被旁边的老周在桌下死死按住了手腕。
老周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沉稳:
“各位专家的‘好意’和‘指点’,我们心领了。技术交流自然欢迎,但具体的技术细节,涉及我厂核心竞争力和国防安全,恕难奉告。”
他特意强调了“国防安全”四个字。
孙工推了推眼镜,接口道:“至于诸位对设备性能的‘费解’和‘怀疑’,口说无凭。我们厂长虽然暂时不在厂里主持工作,但他临走前交代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既然各位远道而来,不妨移步车间,亲眼看看我们这台‘老伙计’干活?”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眼神扫过对面众人,仿佛在说:敢不敢?
巨大的机加车间,顶棚的天窗投下几道光柱。
空气中悬浮着细密的金属粉尘,在光线下如同金色的薄雾。
那台被改造过的五轴联动数控加工中心,静静地矗立在车间中央。
斑驳的漆面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沧桑,却又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沉稳力量。
当老周示意小刘启动程序时,所有专家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灯般聚焦过去。
“嗡……”
低沉的预启动嗡鸣响起,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e/z`k.s\w′.+o′r_g\
刀库旋转,发出清脆的金属咬合声,一把特制的硬质合金曲面铣刀被自动换刀臂精准抓取。
主轴开始加速,尖锐的嘶鸣声由低到高,瞬间稳定在一个令人心悸的高频音调上,空气仿佛都在随之震颤。
“主轴转速…38000转/分?”
德意志国通快集团的工程师汉斯,那样一位以严谨刻板著称的老技师,此时盯着控制屏上跳动的数字,低声惊呼。
他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精密分贝仪靠近主轴箱。
“这种老式机械主轴结构,理论上极限只有25000转!噪音和振动会摧毁一切精度!”
然而,分贝仪上显示的数值远低于他的预期,振动频谱图更是平滑得让他瞳孔骤缩。
冷却液系统启动,不再是传统的粗放喷淋。
而是十几道纤细如发、压力极高的白色水箭,精准地覆盖在即将被切削的钛合金毛坯表面和刀尖接触点上。
水雾弥漫,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刀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难以言喻的稳定,以近乎完美的螺旋轨迹,切入那块价值不菲的钛合金航空发动机叶片精铸模具毛坯!
“嘶——”
没有预想中刺耳的刮擦声和令人牙酸的震颤!
传入耳膜的,是一种均匀、流畅、低沉而富有韵律的金属切削声!
如同最顶级的丝绸被锋利的裁刀顺畅地割开,又像是技艺超绝的琴师在拨动金属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