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人会不会压根儿不在里头？咱把钱往门口一撂，万一丢了......”

一个手下压低嗓门，语气透着不安，“那这屎盆子可就结结实实扣咱们头上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会！”马奎难得智商占领高地，“嘿嘿，我打听清楚了，这人恋家，天天夜里都守着婆娘睡觉。”

他目光扫过黑暗中的洋楼，“等会儿把钱放他卧室门口，弄点响动出来。必须亲眼确认钱到他手里，咱再撤！”

“组长英明！”两个手下心服口服。

计议己定。

“你上！”马奎下颌朝左边的手下一抬。

夜色掩护下，那手下利落地翻过冰冷的铁门栅栏。

围墙内，他稳稳接住马奎抛过来的沉重钱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猫腰潜行至主屋大门，把钱箱放下，回头再次翻出铁门。

几乎是同时，二楼一块玻璃清脆爆裂——马奎甩出的石块精准命中。

“哗啦！” 死寂瞬间被撕裂。

洋楼内，灯光骤然亮起。

不多时，门被猛地拉开。

威廉士·詹姆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睡衣凌乱，一只手死死攥着把左轮手枪，警惕地扫视外边。

门口赫然放着一只硕大的皮箱。

他心头一紧，以为是炸弹或别的凶险物件。

他飞快找来一柄长杆拖把，远远地、小心翼翼地用拖把杆去撬箱盖。

箱盖弹开。

美元！

一箱子！满满当当的美元！

威廉士·詹姆斯瞳孔骤缩，心中大喜——自己的钱，这是被还回来了？！

他一把扔掉碍事的拖把，扑上前，“啪”一声重重扣紧箱盖，双臂紧紧箍住箱子。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刺向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停顿片刻。

如今，百万美元失而复得，他也不再计较是谁抢的，迅速退回房内，“砰”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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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

山城，军统总部。

局长办公室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戴老板，上海急电。”毛人凤无声上前，双手呈上译好的密电，旋即垂手肃立一旁。

“哼！”

戴春风一把抓过电报，目光如炬地扫过，鼻子里重重喷出一股气，狠狠将电报纸拍在硬木桌面上，“三个人！口径倒是齐整得很，‘自查过了’，‘绝非手下所为’！你怎么看？”

“戴老板息怒，身子要紧，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毛人凤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温声劝解，“若真是咱们内部手脚不干净，卑职料定，用不了太久，这钱......它自个儿会‘长腿’跑回美国领事手里的。”

他太清楚底下人的路数了——就算真是自己人干的，也必定抵死不认，最终只会趁着夜色悄悄把烫手山芋原路奉还。

“哦？”戴春风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