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买的鸡呢?”
高主任的声音都高了三个调,甚至有点走音。+小~说^宅! +首`发!
他刚刚跟胡厂长把话放出去了,要是飞龙端不上饭桌,这不是把人当猴耍?!
“那小子要一只鸡五块,我嫌贵,说给三十,人就直接跑了。你说他一个半大小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高夫人恨恨地说。
那个小同志明显就不会做人,要是傍上了自己家这棵大树,往后的福气多着呢。
“我跟人家说的五块钱一只,没让你划价。你这是甩我的脸!”
高主任一跺脚,差点把收音机掀了。
高夫人被吓一跳。
“高恩乔你发什么神经?我每天给你洗衣服做饭,你凶我?!我不是想给你省点钱么?!”
“我跟你说了今晚胡厂长来吃饭吧?!咱儿子进钢厂的事还得看人脸色!已经跟人说了今晚的菜,要是端不上来,我这个糖厂车间主任就要被看笑话!”
“哼,什么咱儿子,那是你儿子!”
高夫人冷哼一声,别过了头,不想多搭理。
高夫人是续的弦,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但是高主任的儿子高鹏太过优秀,他一直没准备再要,拖着拖着,高夫人眼看着就要四十,再不生,就要怀不上了。
要是高鹏进了钢铁厂,她就彻底没了希望。
要是没个自己的孩子,以后要是老了,高主任先走,自己的晚年指不定多凄凉。
为什么高鹏那么优秀?
为什么不是个傻子?
“他朝哪儿走了?”高主任想起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只能希望宋铁还没走远,鸡没有卖出去。
高夫人翻了个白眼,继续嗑瓜子。
“他朝哪儿走了?!”高主任怒双目圆睁,布满血丝。+w,e′i`q,u?x,s¨._n¢e?t+
“东北边.....”高夫人脸都被吓白了。
高主任瞪了她一眼,开门下楼,一脚跨上二八大杠。
幸亏雪大,没什么人出来,地上的马车痕迹还算清晰。
半个小时后,宋铁在一个大院门口,追上了垂头丧气的宋铁。
“小同志!你那些飞龙还在吗?!”
高主任把车停下,踢下脚撑。
“还在。”宋铁这半个小时,一只没有卖出去。
“但钱少了我不会卖的。”
“不少不少,给!四十块钱!”
高主任掏出四张大团结,塞宋铁手里。
宋铁眼神亮起,把钱收进兜里。
“今天真不好意思,家里的婆娘格局浅。这每只再给你加一块吧。”
高主任知道今天这是是自家人不地道,多少要给人表示下歉意,拿出一张五块。
这下子轮到宋铁不好意思了。
“说了多少钱,咱就多少钱,您这...不大合适。”
“有啥不合适,你不也说家里急用钱么,你这半大小子,狼一叼就给你叼了去,拼命赚的钱别不好意思收。”高主任也不啰嗦,直接把钱塞宋铁兜里。
“鸡我给您拉回去??”
“扎大杠上吧,眼看入夜了,你快回去,晚上雪更大。”
宋铁把鸡分了两个竹篓,找两根绳子一系,挂在了车杠上。
人家都主动加钱了,再计较这两个竹篓就显得小气了。
“对了,这几个包子你拿着吃,虽然凉了,但你没吃饭吧?”
高主任把中午从食堂带出来、用报纸包着的的两个菜包,甩到宋铁马车上,又掏出钢笔,撕下来一张纸,写了串号码。-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这是我电话,以后打到好东西先给我说一声,我看能不能给你收咯。”
吧纸条塞给宋铁,立马跨上二八大杠径直走了。
“谢谢高主任!”宋铁感激地挥手。
目送高主任离开,宋铁坐上马车,把煤油灯点亮,挂在马车上,拍了拍老兔,朝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一直坐在旁边的两个高瘦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们撬了一辆没人看管的二八大杠,拿起一个麻袋,快速骑出城去。
他们赶在宋铁前面,来到了一个荒窑前。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雪积得很厚,把声音吞得很干净,四周一片寂静。
“这人没人了,就在这儿下手吧。”
“那小子真是后土囤从来的?”
“宋青山说了,他们囤里有个十七八的小子,驾马车出来卖鱼,就他了。”
“刚刚他卖鸡收了四张大团结!鱼肯定也卖了不少,这回发了。”
他们从麻袋里,抽出了两把亮晃晃的砍刀。
突然亮起的火光,折射在他们狰狞喜悦的脸上。
此时远方,一盏微弱的煤油灯,慢慢靠近。
雪花还在飘,视线有些模糊,甚至分不清楚方向。
但是老马识途,老兔的步伐坚定地往前,宋铁也毫不怀疑它能把自己带回家。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