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新加坡的夜色刚刚拉开帷幕。!d,a′k!a~i\t?a~.\c-o?m¨
丽晶赌场里金碧辉煌,到处都是镀金的装饰和水晶吊灯,典型的九十年代奢华风格。我坐在vip厅的百家乐桌前,表面上在悠闲地品着芝华士威士忌,实际上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右耳里塞着个小玩意儿,是刘瘦子用助听器改装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搞定了!"幽灵兴奋的声音传来,"我找到他们的内部人了。"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是我们约定的"收到"信号。幽灵成功入侵监控系统,成功抓到了一个内部人员的把柄,然后收买了这个洗牌间的技工。这个华裔小伙子每个月的工资只够在新加坡勉强度日,幽灵许诺给他半年的工资,并不公开他在洗牌时做手脚这件事。作为交换,他在洗牌后通过简单的手势告诉我们牌的大概情况。"现在那小子就在洗牌间里,"幽灵继续说。"他会通过对讲机告诉我牌靴里前几张牌的大小。虽然不能精确到每一张,但足够咱们用了。"这招虽然土,但实用。在这个年代,赌场的内部管理还没有后来那么严格,很多员工都是临时工,收买起来并不困难。王胖子坐在我右手边,今天的装扮简直判若两人。他穿着件金丝绒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丝绸衬衫,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手腕上除了那块劳力士,还戴了个翡翠手镯。头发用发胶抹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今晚一定要赢钱啊!"他用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念叨着,声音控制得刚好让周围的人听到。刘瘦子则坐在对面,扮演王胖子的"军师"。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个小算盘,时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看起来就像那种给老板算命看风水的先生。¨b/x/k\a~n.s`h*u_.¨c.o\m.这一桌的最低投注额是一千新币,在当时相当于四千多人民币,对普通工薪族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坐在桌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说着粤语的香港珠宝商,戴着块金劳力士,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两个穿着考究的日本人,说话轻声细语,举止很有礼貌;还有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女人,胸前挂着串珍珠项链,看起来像是某个外交官的太太。荷官是个三十多岁的马来女人,长得很端正,穿着赌场统一的旗袍制服。她的手法很娴熟,洗牌发牌都有一套标准动作,显然受过专门训练。"各位先生女士,下一轮开始下注。"荷官用带着南洋口音的英语宣布。"前面三张牌,两大一小。"幽灵在我耳边说道。"按照发牌规律,庄家应该能拿到好牌。"我装作在研究桌上的路单,实际上在心里快速计算。虽然不能知道确切的点数,但知道牌的大小已经足够了。"胖哥,这把下庄家。"我凑到王胖子耳边,装作在给他出主意。"你看这个走势,庄家的气正旺着呢。""真的吗?"王胖子装出半信半疑的表情,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链子。"我觉得该变盘了啊,你看都连开四把庄了。""相信我的,我从小跟我爷爷学这个。"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庄家现在是走'火'运,得连着来才对。你看那个荷官,印堂发亮,明显是要出好牌的相。"王胖子听了我的话,"勉强"把五千新币的筹码推到庄家那一边。其他几个赌客看了看我们,大部分还是选择了闲家。荷官开牌,庄家拿到一个8和一个9,天生赢家,闲家只有6点。"哇塞!"王胖子做出一副惊喜若狂的表情,用手拍着我的肩膀。*w.a,n_z\h?e,n¢g?s¨h-u/k′u\.!c′o?m~"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要不是听你的,我又要亏钱了!"这一把我们赢了五千新币,那个香港珠宝商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位仁兄看起来很有研究啊,能否指点一二?""哪里哪里,全靠祖上传下来的一点皮毛。"我谦虚地摆手,心里却在等着下一轮的消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的运气好得简直邪门。每次幽灵报告牌的大小,我都能大致判断出庄闲的走势。虽然偶尔也有失误,但准确率超过八成,在赌场里已经是神仙级别了。我把这些信息包装成各种玄学理论。一会儿说"龙脉走势",一会儿说"五行生克",反正说得越玄乎,别人越相信。"这局一定要下闲家,而且要下大注!"我指着路单上的几个点,故作高深地说道。"你看这里,明明是个大转折。庄家的火气已经散了,该轮到水来克火了。"王胖子毫不犹豫地推出两万新币。这个数目让其他几个赌客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两个日本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眼神里带着羡慕和惊讶。 结果毫无悬念,闲家一个天生的9点,庄家只有可怜的2点。"妈呀!"王胖子夸张地叫了起来。"真的发财了!兄弟你这简直是活神仙啊!"一个小时下来,我们的筹码从最初的十万新币变成了四十多万。这种连胜纪录在任何赌场都会引起轰动,更别说我们几乎局局都压对。那个香港珠宝商已经开始偷偷跟着我们下注,连一向谨慎的日本人也开始观察我们的选择。桌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大家都想沾沾我们的"仙气"。"哎呀,今天是撞到财神爷了!"一个操着福建话的老华侨凑过来。"兄弟是哪里人?这手法真是绝了!""广东潮州的。"我随口编了个身份。"家里祖传的一点手艺,平时也不敢乱用,今天是头一回在海外试试。"更明显的变化是,桌边多了几个"服务员"。他们穿着赌场的制服,但站位和眼神明显不是普通员工。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入安保部门的雷达了。又过了半小时,我们的筹码突破了六十万新币。这时候,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大约四十岁出头,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新加坡本地人。胸前的金徽章显示他是赌场的楼面经理,走路的姿势有股子军人的味道。"几位老板,晚上好。"他用带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打招呼。"我姓陈,是这里的楼面经理。"我站起身客气地点头:"陈经理,您好。""几位老板今晚的手气真是没得说。"陈经理的笑容很职业,但眼神很精明。"我们老板注意到了几位的精彩表现,特意让我来邀请几位到楼上的'天际套房',那里环境更安静,玩得也更尽兴一些。"这话听起来是好意,但我知道这是赌场的套路。当有人连续大赢时,他们会把客人请到高级包间,名义上是提供更好的服务,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研究"这些特殊客人。王胖子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天际套房?听起来就很高级嘛!""确实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贵宾厅。"陈经理介绍道。"在顶楼,能看到整个新加坡的夜景。''''而且那里的限红更高,几位老板今晚手气这么旺,应该玩得更痛快些。"我装作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那就劳烦陈经理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得选择。在赌场赢到这种程度,不可能还留在大厅里,拒绝邀请反而会显得可疑。"太好了。"陈经理很满意,走到一边对着衣领上的小话筒说了几句。很快,两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长得很水灵,说话软声软气的。"几位老板,请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用软糯的新加坡华语说道。我们收拾好筹码,跟着她们朝电梯走去。路上,我注意到至少有三个"客人"也在朝同一个方向移动,他们的步伐和位置都很有讲究,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天锋,"刘瘦子趁着上电梯的时候凑到我耳边。"这些人的站位有问题,像是在护送重要人物。""我看出来了。"我同样小声回答,"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电梯很快,几乎没什么感觉就到了顶层。门一开,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这里真的叫天际套房,整个房间都是落地玻璃,新加坡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的海峡闪着波光,近处的高楼像星星一样亮着灯,还有那条着名的新加坡河,像条金龙在城市中蜿蜒。房间里只有一张赌桌,周围摆着几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装修风格很有九十年代的特色,大量使用金色装饰,厚重的丝绸窗帘,还有几幅看起来很昂贵的油画。"几位老板,请坐。"服务员安排我们就座。"荷官马上就到。"我坐下后暗中观察,发现这个房间虽然豪华,但处处透着不寻常。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而且角度设计得很巧妙,几乎没有死角。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有面镜子的反光有些异常,后面肯定有人在观察。"天锋,"幽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担忧。"出问题了。我那个内应说,他们换了洗牌间的工作人员,他被调到别的岗位了。"我心里一沉。看来这个天际套房不只是表面上的高级包间,赌场在防范措施上也动了真格的。但现在骑虎难下,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