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廷只能恨恨的不甘道:“先撤,往西面撤!”
鼓声响起,并州军早被幽州区区几千黑甲军不要命的打法给打燥了,听见军令,顿时往西面边打边撤。
陆淮川高声一喝:“援兵来了,都给我杀!宰了松鹤廷那个老匹夫!”
松鹤廷撤的更快了,不停的骂爹骂娘。
范维却倏地拉住缰绳,凝重道:“不对,主公,不对!幽州军绝不可能来的这么快,一定又是障眼法!”
松鹤廷却不敢了,万一是真的呢?!
他只要不死在这里,他现在手上还有那么多兵,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范维见劝不住,心底滋生出一股无力感,比起松家祖上之悍勇,松鹤廷太贪生怕死,没有一点能豁出去的魄力。
再看陆幽州,尽管手里就那么几千兵,却敢不要命的跟在后面追他们十万大军!
范维忽然觉得并州松家的气数尽了。
不是败在兵力上,是败在掌权者的魄力上。
想当年他范家一门追随松家祖上领松家军,驱逐匈奴,合并并州,是何等风光!
换成松家祖上任何一位大将,今日都不可能撤兵!
雁门己失,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会杀到最后。
更何况手上还有十万大军!
松鹤廷却顾不上那许多,他舍不得自己的命,还舍不得自己的兵,总觉得兵在权在,他就还是万人之上的并州牧。
眼见着松鹤廷带兵往西撤,陆淮川追到一半佯装追不上便停下了。
再看那天水北漫天黄沙下,哪还有什么幽州军,不过是澹台先生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赶着牛马扬起的漫天黄沙。
夫人让收集起来的那些黄沙,果真看起来极为唬人。
就算迷惑不了多久,可能拖一时是一时,战了快两个时辰的黑甲军需要喘.息,需要就地处理一下伤口。
而并州十万大军这一撤,士气就撤了,想再鼓起士气,就难了。
陆淮川遥遥回眸望向天水南,朝阳刺眼,他约摸着夫人的方位,露出笑意。
他从怀中拿出淡黄色的巾帕,若是秦意浓在此,定能认出这是自己不知何时便找不见的巾帕。
陆淮川拿出来也只是闻了闻,不舍得用来擦汗,他脸上全是汗和血,一擦这帕子就毁了。
他只是想闻闻夫人的味道,满身杀伐,心跳太快,闻一下夫人味道,他能迅速平复下来。
秦意浓眼见来势汹汹的并州军因为那漫天黄沙就往西撤兵了,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只希望幽州军的援兵快快赶来,早点结束这一场战争。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路人马跟逃荒似的朝着并州军旗所在赶过去。
松鹤廷原本还吓一跳以为又是幽州军!可谁知竟是带着五千府兵一路从雁门逃过来会合的二儿子松连括带着松家一家。
松连括一看见父亲就跪下来了,字字泣血的怒骂幽州军,得知幽州军还要慢他们一步,松鹤廷一下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刚刚……不是幽州十万大军来援?
松鹤廷下意识看向范维,范维冷声嘲讽:“若没往西撤兵,而是一鼓作气,这一个时辰,砍也把陆淮川的黑甲军砍的一个不剩了!”
松鹤廷老眼一黑,这下真的气吐血了。
他又被陆淮川那奸贼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