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川看着夫人,心里不自觉发软,他的指腹微痒,很想替夫人把滑落的那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却又知道这动作唐突,她定会躲开的。
他定定看着她,最后道:“夫人,这两日我军和并州军必有一战,你和小女郎就待在营帐里,哪里都不要去。”
秦意浓点点头,她和瑶瑶自是不会乱跑的。
陆淮川笑了笑,“夫人,回吧。”
秦意浓这才点点头,转身欲走。
只是走了两步,她这才慢慢折身又看了他一眼:“望您凯旋。”
您?陆淮川眸色深了深,嗓音微哑:“我自认与夫人认识许久了,更较旁人还要熟悉些。”
“我记得我和夫人说过,我字明骁。”
他期待的看着她,鲜少有人唤他的字,此刻他竟很想听到他的字从夫人口中而出将是何等令人心颤。
明骁。
这二字太过亲近,秦意浓知道他在期许什么,指尖捻了捻袖口,最后敛眸道:“那就等您凯旋后我再改口吧。”
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陆淮川肆意看着夫人离去的曼妙身影,有夫人这一句,他必凯旋。
最后一夜,陆淮川反而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几夜没睡好,反倒明日要上战场了,他朝营榻上一躺,踏实睡着了。
天还未亮,陆淮川睁开眼睛,缓缓坐起,他大剌剌的取过玄衣铠甲,一层层穿戴。
一夜养精蓄锐,陆淮川走出营帐时,越发显得龙精虎猛。
帐外,墨痕,西饶己经带着黑甲军己枕戈待旦。
陆淮川望了一眼还暗沉的天色,挑挑眉沉声道:“走。”
经过夫人营帐时,陆淮川脚步微顿了一下,原本戾沉的眸光掠过一抹温柔,旋即大步离开。
利落翻身上了赤马,其余人都跟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在夜色中离开了军营。
今日这一仗,依旧不能打!
但至多能拖到半夜,松鹤廷便是再蠢笨如猪也能反应过来,更何况他不蠢,他只是老了。
与晨曦中,陆淮川身骑赤马带着黑甲军再次到了先前邀松鹤廷喝茶一叙之地。
并州军早己集结,威风凛凛的十三万大军,声势浩荡。
反观陆淮川,身后就区区数几十人。
可他面色实在太过晏然自若,竟让人丝毫不觉得他处于弱势方。
“主公,陆贼来了!”许丹抬眸看了一眼,附耳道。
汪阚之也看着几乎是单枪匹马来赴宴的陆淮川,此刻饶是他也不得不钦佩,面对并州十三万大军,不愧是陆幽州,只带几人依然能泰然自若。
陆淮川没下马,谈笑自如:“看来松老兄是愿意与我陆淮川议和了?”
“少废话,燕云八城的割地手书,拿来。”
陆淮川也不含糊,伸手,墨痕从怀里掏出盒子递给主公。
陆淮川远远一扔,动作随意的像是扔了根萝卜,而非他幽云八城的割地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