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儿刚端着净水盆从屋内出来,一转头便见陆淮川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s¨i¨l/u?x_s?w·./c?o\m~
她下意识低头避开男人凌厉的目光,却又不得不挡在门前轻声道:“州牧大人,夫人已经歇下了。”歇了?这才什么时辰?陆淮川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去告诉你们家夫人,我有要事。”荞儿一脸为难,夫人吩咐过若是陆幽州前来,能挡就挡,现在时辰是不算晚,可天色也将将黑了……陆淮川耐心渐失,周身气息陡然冷冽起来,荞儿被惊的浑身一颤,竟下意识腿软了软。这幽州蛮子实在是煞气太重了,荞儿脸色白了白,正欲再开口,门从里打开,露出秦夫人昳丽的脸。秦意浓扫了一眼陆淮川,对荞儿道:“你先下去吧。”荞儿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收到夫人安抚的眸光这才福了福身退下了。秦意浓微微蹙眉询问:“不知州牧大人这么晚了,有何要事?”州牧大人……她总是喜欢用称呼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彷佛这样就能制止他的逾越。陆淮川轻笑一声,眸光加深,“听闻夫人喜爱下棋,我欲送夫人一套黄花梨可折叠的棋盘。·3!0-1^b+o′o+k`..c!o-m*”喜爱下棋?秦意浓一脸茫然,旋即又想到这人定是知道了她和陆昀对弈,不知发哪门子疯。她婉拒道:“多谢州牧大人好意了,我棋艺不佳,还是莫糟蹋了那黄花梨棋盘。”“无妨,我教夫人便是了,”他神色淡淡。秦意浓:?陆淮川伸出手,他身后人就立马很有眼色的递上了一个装着棋盘的盒子。见他抬步踏入屋中,秦意浓眉心拧了下,她只能深吸一口气跟着进去。她特意敞着门,见陆淮川走到窗前桌下摆好棋盘,等着她落座,这架势摆明了是真要和她对弈。陆淮川有十足的耐心等着她,见真躲不过去了,秦意浓只能坐下。素手执棋,美人娥眉微蹙,陆淮川肆意欣赏着秦夫人在烛光下的风姿美貌。他目光太灼人,秦意浓更是分了心,难免下一步棋要想好久。陆淮川扫了一眼棋面,他眸光微敛,秦夫人果真不是自谦棋艺不精,可她出身自长安宗室贵族,怎么会不精棋艺?他按下这些疑虑,一边下棋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夫人若想下棋解闷便遣人寻我,以免陆昀过了病气给你。*x·i?a,o·s+h/u,o.n_i!u\.`c~o.m\”秦意浓:……果真是因为陆昀。她不语,沉默以对,陆淮川想到西饶和他说秦夫人和陆昀下棋时分明有说有笑,为何到了他这儿,就沉默寡言?他脸上笑意淡去,心中升起烦闷躁郁。“不下了,夜色已深,明日还要为陆二少爷施针。”西饶下午来与她说,已经照着图纸找工匠打了一副银针,她明天正好试试。秦意浓起身佯装困倦,还掩唇打了个呵欠,顿时眸光水润,眼尾微微泛红。陆淮川黑眸直直落在秦夫人身上。 秦意浓被他看的心里一跳,总觉得他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您……”陆淮川收回目光,慢条斯理把棋子收好,他一起身,更是遮住了不少光,秦意浓觉得自已不算矮了,可在他面前仍觉得很有压力。紧张间,她听到他道:“既如此,夫人好好歇息吧。”眼见他转身离开,秦意浓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想对她做什么,她真反抗不了。原本下午和陆昀多聊了几句,也是基于想多打探点消息,方便后面跑路。可没成想他连她和陆昀的相处都容不下,这人心思又沉又霸道,好在她已有逃跑的计划,且越来越完善,等到那时,天高任鸟飞,她再也不用受他的胁迫了!陆淮川离开院子后,又去了陆昀的住处。陆昀好奇兄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尤其兄长一进屋,他就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而且很熟悉,是秦夫人的味道。秦夫人最近去药房去的勤快,身上便也沾染了一些药味。兄长沾着这个味道过来,只能说明兄长才从秦夫人那里过来,陆昀生来早熟,多智近妖,隐隐猜出原因,只他淡笑看着兄长。陆淮川仔细看了看陆昀,这些年他都没怎么注意过,陆昀就已经二十多岁了,前些年族里提了不少次要为陆二少爷娶妻,可都被陆昀以身子不好给拒了。眼下见陆昀虽然病弱,可那张脸生的温润如玉,周身气度不凡,是招女子喜欢的模样。陆淮川沉声道:“你也该是娶妻的年纪了。”陆昀:……他苦笑一声,“兄长,就我现在这个病痨子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痨瘵一劫,娶妻不是祸害别人?”陆淮川皱眉:“眼见着这几天你有好转,想必能撑过去,到时兄长亲自为你物色贤妻。”陆昀更觉无语,他自认了解兄长,兄长眼里只有家国天下,哪有儿女情长?他以前也未管过他的婚事啊。起因还是出在秦夫人身上,陆昀饶是想到了,依旧还是觉得有些许不敢置信,兄长可不是会把女色放在心上的人,他心里一向只有王权霸业。可显然,兄长今晚的不悦,皆因秦夫人而起。秦夫人确实美的倾城,陆昀随同兄长走过那么多州府,也从未见过此般绝色,更从没见过兄长这般在意一个女人。若是兄长动了心思,其实也无妨,毕竟秦夫人温柔貌美,又一身好医术……陆昀忽道:“兄长,秦夫人可还有亲人……亦或者夫婿在世?”这才是最要紧之处。亲人……夫婿……陆淮川一下黑了脸,仔细想想,竟是都有。且不说长安的秦王府,那近处的凉州牧也十足碍眼,她是逃了婚,但名义上她是凉州的州牧夫人。思及此,陆淮川心情更不好了。陆昀一下就品出来了,他嘴角微抽,秦夫人该不是兄长用什么手段给强掳回来的吧?“兄长,这可不是咱们幽州啊。”他叹息一声,良言提醒。陆淮川眉心紧蹙,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幽州,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耐心顺着秦夫人,还与她立下什么可笑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