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朕,青雀他……何时变得如此仁厚了?!”
“都仁厚到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豢养死士,煽动民变了!”“以至于狗急跳墙一样......构陷东宫储君?!”“甚至为了一个勾栏女子,就要在长安城里杀人放火?!”李世民每说一句,长孙无忌的身体就颤抖一分,脸色就惨白一分。)×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密函上的指控太过具体,凉州、蓝田道、天上人间……桩桩件件,若深究下去,李泰绝难撇清!“朕还没死呢!”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在殿内轰然炸响,“朕还活着呢,他们就敢如此!”“若朕百年之后,这大唐江山,还不得被这群孽障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巨大的咆哮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震得琉璃灯盏嗡嗡作响。长孙无忌匍匐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金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悲凉。他知道,杜家完了,魏王……恐怕也危矣!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东宫,承恩殿。烛火通明,李承乾却毫无睡意。+s·o_u.k/a?n¢s/h~u¨.?c+o!m?他负手立于巨大的北疆舆图前,眼神锐利如刀。却......久久不语!直到那刘仁轨来到殿中,肃立一旁详细禀报了刑部大牢杜楚明攀咬魏王的消息。“攀咬?!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李承乾相当粗鄙的骂着,待转身,他那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嗤笑道,“孤还正愁第三支箭,找不到最合适的时机射出,这疯狗反倒自己先把靶子送到了箭尖上!”“这攀咬的还真是时候啊!”他快步走到紫檀案前,拿起赵牧送来的那封杜楚明亲笔写给魏王的密信。信纸上的字迹因为激动而略显潦草,但祸水东引,贤王身姿,还有助殿下成大事等字眼却清晰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殿下,此刻将密信呈上,正可坐实杜楚明攀咬非虚!”“魏王百口莫辩!”刘仁轨眼中也闪烁着激奋的光芒。盐税一箭重创杜家根基,杜楚明攀咬则将火烧向了魏王,此刻再抛出这封铁证,简直是天赐良机!李承乾摩挲着信纸,眼中精光闪烁,却缓缓摇头道:“不,刘卿,还差一点火候,父皇此刻震怒,但仅凭一个疯子的攀咬和一封来源存疑的密信,还不足以将李泰彻底钉死。/l!k′y^u/e·d`u¨.^c~o?m+”“五姓七望,尤其是博陵崔氏、太原王氏那帮老狐狸。”“必然会跳出来质疑密信真伪,为李泰开脱。”“甚至能指鹿为马,反咬孤构陷兄弟。”“况且......父皇恐怕也不想看到孤对魏王落井下石。”“哪怕魏王是自己投入井中的......”思索间,李承乾踱了两步,目光变得深邃而冷静,沉稳开口说道:“放心吧刘卿,虽说如此,但此次杜楚明这条疯狗,已经咬出了李泰,也就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突破口,他不是提到所谓的暗示和送银子吗?” “你亲自去查一查,就顺着这条线,给孤往死里查!”“魏王府的门房、账房、马夫。”“所有可能与杜楚明有过接触的下人,一个不漏!”“孤就不信,他李泰能把所有尾巴都藏得干干净净!”“动不动的了魏王是一回事,证据总得捏在手里不是?”“另外......”冷笑着,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通知百骑司我们的人……对于杜家,也该收网了!”“京兆杜氏这些年放印子钱,逼良为娼,强夺田产的烂账,还有他们与五姓七望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是时候让它们在阳光下晒一晒了!”“尤其是杜淹那个老东西,真以为一封血书就能保他杜家百年清誉?”“孤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引以为傲的杜氏门楣。”“是怎么一寸寸垮塌,变成人人唾弃的臭泥潭!”“诺!”刘仁轨肃然领命,心中对太子的手段愈发敬畏。这已不仅是反击,而是要将对手连根拔起,彻底碾碎!“还有.......”李承乾走到殿门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对一旁的心腹内侍吩咐道,“去备一份厚礼,天亮后孤要亲自去天上人间……慰问一下云袖姑娘。”“他被杜家这条疯狗吓到,孤总得表示表示。”嘴上是这么说这,可李承乾心里却是想着顺便……也该去谢谢深藏功与名的赵兄了!.......翌日,皇帝罢朝。暴雨洗过的长安城,空气格外清冽,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朱雀大街上,却驱不散平康坊深处那无形的肃杀。天上人间大门紧闭,歇业的牌子静静挂着。但后巷深处,流芳榭的窗户却开着一条缝。云袖一袭素衣,未施粉黛,抱着琵琶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在弦上轻抚。昨夜的惊魂仿佛还在眼前,但东家派来的人无声地隐在角落,又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定。她目光投向顶层雅室的方向,带着深深的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顶层雅室。赵牧依旧是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惫懒模样,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月白长袍松松垮垮。“先生。”夜枭的身影如同墨汁滴入水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阴影里,“杜淹府邸已被百骑司和户部的人围了,名义上是协查,实则形同软禁。”“杜家在长安的三处地下钱庄,两处当铺已被我们的人盯死,账册副本天亮前已送入东宫。”“河东方面,刘仁轨的人配合百骑司精锐,已控制住杜文焕三人的家眷及核心管事,正在突击审讯。”“嗯......”赵牧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呲溜着瓷碗中的小米粥,随口跟夜枭问道,“那杜楚明那条疯狗在牢里咬人的消息,该递的也都递出去了?”“是的先生,消息已通过不同渠道,分别送给了博陵崔氏在长安的暗桩,太原王氏的耳目,还有……魏王府。”“此刻该知道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夜枭的声音毫无波澜。